chapter6 忧鬱最终将我吞噬（4）

    季苡嵐自杀的消息，隔天立刻在学校引爆开来，闹得沸沸扬扬，学校内大到校长，小到学生纷纷被迫注意到这件事，大家眾说纷紜，成为大家口中的热门讨论话题。

    「乾！这件事情上新闻了！」班上的男同学情绪激动地拿着手机，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报导。

    「我刚看到有好几辆新闻台的车子停在学校大门口，要求学校对霸凌者的家属做出回应。」一名女同学慌张地说道。

    「上新闻又没什么，是季苡嵐自己活该！真是的，自己想不开，不要连累到我们好吗？」蒋紫曦表情不耐地说，认为之后的日子，肯定会出现不少的麻烦，不觉得季苡嵐的死，跟自己有任何关係。

    「新闻上报她的父母准备来学校抓人了，她的姐姐对着媒体说，她要那些霸凌她妹的人付出代价。」

    「她如果无法承受这些话，就想不开的话，那她就不要当人了，这么懦弱。」

    即便季苡嵐过世了，班上那些霸凌她的人，丝毫都没有任何愧疚，甚至找各种理由，推卸到季苡嵐身上，认为季苡嵐的死，造成他们的困扰。

    没想到季苡嵐连死后，都无法得到应有的尊重及该有的道歉……

    「二年九班？你们班不是霸凌班吗？把别人霸凌死了，还有脸来学校啊。」上体育课前，他们班的同学向体育组借运动教室，被那里负责的学生们冷嘲热讽。

    「对啊，霸凌班还有脸在这里，不怕季苡嵐变成鬼来找你们吗？」后面排队的同学也毫不留情地对着他们骂。

    「我之前还看到你们在厕所一直模仿她的动作来嘲笑她，现在她死了，你们应该很高兴吧，祝你们死后下地狱！」跟季苡嵐是同一个社团的学姊，也忍不住替季苡嵐发声。

    但没想到学校为了校誉，刻意花钱把新闻买下来，甚至叫那些霸凌她的人，删掉在网路上嘲笑她的对话纪录，跟媒体及季苡嵐的家人说，季苡嵐没有遭到霸凌，是她一个人在自导自演，甚至还说她是一个不良学生，时常翘课、缺旷作业及喜欢跟同学及班导起争执，造成老师及同学们极大的困扰。

    这使季苡嵐的家人非常气愤，认为学校明明答应过他们，会找出霸凌她的兇手，并给予他们应有惩罚，但他们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这换作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最后泣不可仰的他们决定搬家，远离令他们感到伤心及失望透顶的环境，打算找一个安静且风水良好的地方埋葬季苡嵐，让她安息。

    「苡嵐……你怎么丢下姐姐走了……」季苡洁痛哭流涕地抱着季苡嵐的墓碑。

    「我不是说过，等我工作忙完，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吗？」季苡洁完全没想到，当她下一次见到季苡嵐时，已经天人永隔了。

    「你怎么都没来看我们……你是不是很讨厌姐姐，如果当时我愿意听你诉苦，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季苡洁后悔不已她之前在电话中对季苡嵐的冷漠回復，但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几天季苡嵐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走在各个大街小巷中，她不敢回到圆梦者的世界，怕夏言弘会杀掉她。她原本想去探望她的家人，但他们已经搬走一阵子，她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去了许多他们时常会去的场所，甚至还到了爸妈的公司，但最终也一无所获。

    她回忆起当时看到詹子璟心中的遗憾，她的遗憾是「如果我没有跟其他人孤立季苡嵐，愿意回覆季苡嵐的讯息，听她诉苦，她是不是就不会想不开了。」

    季苡嵐觉得这他妈的讽刺，当初她在低潮期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对她的，难道她都忘了吗？果然当一个人陷入困境后，就可以看出身边的朋友是否是真心的。

    但在她过世以后，班上的同学依旧在嘲讽她，把她当笑话，只有詹子璟觉得良心不安，实在是看不下去，愿意站出来替她发声，但也因为这样，她就被全班排挤。

    季苡嵐也从詹子璟的遗憾中看到，在季苡嵐的丧礼上，班上的同学们全都有去，但他们却在她的丧礼上，对她的遗照恶言相向，认为她的死，造成他们的困扰，他们在学校走到哪，都被别班的同学或学长姐针对。他们甚至把丧礼现场闹得一团乱，只有少数几位同学是真心探望她，来看她的最后一面。

    季苡嵐不明白，她的父母明明赚的很多，花钱帮她请律师或请相关人士调查线索应该不是难事，为何他们却不帮她出一口恶气，在她的丧礼办完后就默默搬走了。

    难道我在你们心中一点都不重要吗？

    也对啦……毕竟从小到大我与你们在一起的次数居指可数，搞不好你们连我的生日在几月几号都不知道。

    此时夏凌空从季苡嵐的身上冒出，不禁问，「你是打算一直在人间逗留，不打算做什么事吗？」

    「我能做什么？」季苡嵐的眼底泛出许多哀伤。

    「当然是找之前霸凌你的人啊！我真心觉得你比我还惨，至少我死后，我还可以安心入葬，但你死后，你的丧礼上，却被一群人给乱，而且他们也没有愧疚感，继续霸凌下一个人，你觉得这样对吗？」夏凌空越说越激动，他真心为季苡嵐感到同情。

    「那我要怎么做？」

    「当然是要那些霸凌你的人得到教训啊！这些人把他们全杀掉，也不用觉得良心不安，这次你被他们霸凌而死，之后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你也被他们霸凌死。」

    「千千万万？也太夸张了吧。」季苡嵐感到很纳闷，这明明是她的事情，怎么夏凌空比她还激动？

    「我生前也有被霸凌过，我懂被霸凌的痛苦，那是会留在内心一辈子的伤口。而且你现在有能力可以制裁他们，你要让他们知道教训，他们才不敢对待其他人。」夏凌空一脸认真。

    「我有什么能力？夏言弘连变武器的能力都没教过我。」季苡嵐无奈地说。

    「这其实也不用教什么，而且你的能力已经超越一般的圆梦者了。」夏凌空觉得很疑惑，季苡嵐的瞳孔明明已经变成红色了，却没有看到她的能力被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