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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向职业的道路上,很少有人想着,今天我膝盖痛就不练了吧、今天我肌肉拉伤就少练两组吧——每个人,都想把前一位撕下来,自己爬上去。 远野笃京就是对于网球有着无与伦比的执着、装作自己没有伤、害怕在训练营的排名下降从而无法出线的运动员。网球是一项团体运动,远野的球风如果没有国家队的名头遮掩和保护,大概率会被普通球队嫌弃,甚至失去职业远动员的资格。 但如今,她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撕开自己辛苦忍受疼痛的伪装—— “你这个多嘴的女人!我要处刑你!” 黑部和越智月光讨论了柳生奈奈子润物细无声、化腐朽为神奇的引导能力,白头发的大个子正在请求黑部教练也安排奈奈子跟他进行一场“绝对温和”的拉球,就听见远野的暴喝,不禁抬起头来。 “住手!!”黑部由起夫大喝一声:“远野!!别冲动!” 越智月光一个面瘫,生生露出了新买的网球周刊被撕坏的愤怒,“你打她干嘛啊?!!” 其他几个研究员也纷纷要去阻止,但对于球风暴力的运动员来说,球在手边,就意味着最趁手的凶器在手边。 他跳起来,对准柳生奈奈子的腹部扣杀。 ——他要打我! 天啊这里好可怕!他真的打人! 在远野暴喝的时候,奈奈子就有所预感。柳生奈奈子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她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样动作,但身体比她思维更快一步—— 她双腿一软,“啪”一下,坐在了地上。 网球从她的头上飞过,砸在地上时还钻着一点在旋转,奈奈子惊讶地看到网球与地面不住摩擦,在地上冒出白烟。 ——现在她相信远野除了在溜她之外,是真的在给她喂球了。 ——不对!这个球砸在身上,会很痛吧?!会砸到胃吧?!!会吐的吧?!! 怒气“歘”地冒上来,柳生奈奈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正要发作,对面的远野就被几个研究员骂了。 “远野!!” “远野笃京!只是单纯的拉球也做不到吗?!” 柳生奈奈子看见君岛育斗也走上前去,说:“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原来膝盖有伤是真的,远野。” ——其实君岛育斗早就知道远野笃京膝盖有伤。 君岛本人长于算计,球风很不光明,最开始和远野成为搭档也是为了守住训练营前十位置的无奈之举。 现在,他想换一个搭档。 远野笃京阴沉的眉眼更加阴沉了。他和训练营的教练关系不算好,他还需要训练营提供的出线名额,所以他低声说:“是我没控制住,抱歉。” 走到他身边的研究员留着蓬松的栗色卷发,他大致对柳生奈奈子的能力有个猜测,现在非常害怕这个大小姐一言不合撂挑子,于是厉声说:“你不要跟我道歉,去跟柳生小姐道歉。” 远野一向信奉强者为王,当然不愿意和一个不怎么懂网球、又揭露自己有伤事实的柳生奈奈子道歉——他本人对于“暴力网球”毫无恶感,并不以此为耻。 但他还是慢吞吞地走上网前,露出郁闷又不情愿的表情,低声说:“对不起啊,柳生小姐。” 呵呵。你好委屈啊。 远野笃京,真的非常欠教育。 先不提未来要不要当这个基地的外援,现在,柳生奈奈子决定进行简单的、针对远野个人的引导和纠正。 出于对草皮的保护,网球场一向禁止人员穿皮鞋进网球场。但浦上穿着保镖的皮鞋黑西装套装,站在柳生奈奈子身边、把阳伞举到她头顶时,没人敢阻止。 出人意料地,柳生奈奈子没有揪着那个非常冒犯的球不放。 “你这家伙……多余的动作太多了!” 柳生奈奈子这样说着,慢慢走回底线,打了一个轻飘飘的发球过去。 浦上见状,离开了网球场。对面的研究员也回到观众席,只不过后者并不敢和银发男人鹰隼一般的眸子对视,聚在一起挤挤挨挨不知道在说什么。 “……什么?” 我多余的动作多? 远野笃京轻易地把奈奈子打来的球打来了回去,“你在说什么啊……你自己都打得稀烂……” “给我心怀感恩地聆听我的教诲!你会要求发球机必须跳起来才能发球吗?” “……”无论是年龄还是球技,远野自认都比柳生奈奈子强,但他不敢还嘴,他郁闷又委屈地接了一个球。 “跳起来之前为什么要垫脚?” 远野现在弱气了很多,“我没踮脚……” ——不,刚才好像非常细微地拿脚后跟垫了一下。远野从来没注意过自己的这个习惯,被奈奈子一说有些混乱。 “膝盖都废了!还垫!还垫!”柳生奈奈子放下了挥拍的手,“把球往这儿打,看见了吗?” 奈奈子指着自己的球拍,“你的喂球真的很低级,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拉球,远山先生。” “我叫远野啊!”远野笃京因为脾气极端,很少有人比他态度还嚣张,他回了一个球,这次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垫脚。 “往这儿打球!看不见吗?!”柳生奈奈子把那个打到底线的球打回来,又一次指向自己的球拍。 远山、不、远野气得大喘气,“你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