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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管我的想法,”我道,“我只问你,这公爵府里有密道吗?” “我去为您打听。”她半弯下身。 我交给了她一块金块,“把这个拿着,也许用得上。” 她倒也不拒绝,接了过来,然后行礼离开。 几天后,她告诉我,任何一个皇族家庭里都有逃生密道,这座公爵府也不例外,只是具体在哪,她还得再打听才行。 我听后,微微一怔,“既然有密道,那为何在皇廷之乱时没有带我从密道走呢?” “密道都是极隐秘的,夫人,”她道,“哪怕有一线其他逃跑路线的生机,都不会轻易动用这条密道,以免泄密。” 春天很快过去了,初夏来临,索妮雅仍然没有打听到密道的具体方位。我的肚子一天天变大,我有些急了,不断问她:“怎么还没有打听到?” “您别急,”她温和地道,又看了一眼我的肚子,“现在就算打听到了,您也不方便逃走。” 我瞪了她一眼,“我的事你少管。” “我怎能不管?”她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我到时要与您一起走,还有我的哥哥,我当然得管。” “你们要与我一起走?”我有些迟疑,“这不好吧,恐怕会连累你。” “如果我们不走,公爵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与其如此,还不如与您一起走。更何况您对我们有恩,留在您身边,我们也放心点。”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份心……”我喃喃道。 “我没想那么多,我和哥哥只是不想欠您太多的情,会让我们觉得负债过多,心里难受。” 我们正说话时,门口传来了侍女们的请安声,亚伦德竟然来了。我看了看日头,挂得正高,他通常是日落时分才会来。 亚伦德穿着一身黑色长衣,绝美的紫色头发落在肩上,俊美的脸庞在日光下闪烁着润泽的光泽,英俊异常。 索妮雅向他行礼并请安,然后恭敬地离开。 我没理他,转身走向卧室,他跟在我身后,我快走两步,正要关上卧房的门,把他挡在门外,他却用手一拦,道:“你怎么还在生我的气?我们的儿子都快出生了。” “出生了又怎么样?”我冷冷地道,“你是他的父亲,却不是我的丈夫,连情人都不够格。” 他温柔一笑,道:“你是不是怪我还没有举行婚礼,你放心,欣然,因为……” “你住嘴,”我的声音更冷,“不是每个女人都稀罕你的正室位置,嫁给你还真不如嫁给希斯诺,至少他不像你这么虚伪。” 一提起希斯诺,他的脸色立马不好看,“李欣然,你是不是怪我在与公主私下来往?是,我是与她私底下见过面,但什么都没发生。我同意与她见面只是因为……” “我不想听,”我冰冷道,“我早已厌倦了你的借口和甜言蜜语。怀上现在这个孩子是意外,生下来之后我立刻就与你一刀两断,再不来往。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现在是铁了心。除非你最后是想娶一具死尸,那就随你的便。” “欣然,你为何这么固执?”他气急败坏地道,“在你的世界里,不是黑就是白,永远没有其他。你难道不知道很多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吗?” “我不想听,”我捂住了耳朵,“你快走,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我不会走。”他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用力挤了进来,同时关上了门。我愤怒地盯着他,他却道:“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把我整颗心都交给你,全部财产也交由你保管,你却还是如此任性如此固执,你太过份了。” “那是你自找的,”我说道,“我从未要求你把全部财产交给我保管,是你硬要塞给我的。你大可以与你的公主夫人复婚,然后把财产交给她保管。” 他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你还在计较那事?难道我对你所有的好就不能抵消那一次的失误?我也是一个普通男人,也有犯错误的时候……” “我只知道,你在危难关头时选择的是她,”我冷淡地道,“你走吧,我不可能原谅你。”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他将门重重一摔,愤怒离开。 秋季很快也过去了,也许,在争吵中会过得特别快。我经常与亚伦德吵架,很多时候,是我找着去吵,他不肯吵,我言语相逼,他忍无可忍,最后还是与我吵了起来。 有一次,我们吵得最凶,我连水果篮中的水果刀都拿起来了,举在手中,恨不能立刻朝他身上捅上一下,他见我凶神恶煞的样子,却忽然温柔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咬牙切齿道。 “不是笑你,”他连忙解释道,“只是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什么幸运?”我拿着刀走近,他也不避开,就这样迎上了我。 “我当然幸运,”他温柔地凝视我,道,“至少你肯与我吵,而不是不理我。如果你不肯理我,我才是真正陷入了地狱。” 我不禁呆了一下,他立刻拥住我,并用手轻轻抚着我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儿子,你赶快出生,抚慰一下你的母亲,让她不生你父亲的气好不好?” “你走开”我狠狠用力,准备推开他,“我不会原谅你……”话只说了一半,却蓦然惊住。那柄尖刀无意中刺向了他的手腕,他没来得及躲开,鲜红的血从他腕上涌流出来,滴在了地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