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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比较清淡,一碗素菜粥,一碟蜂蜜松软蜜糕,一碗玉米浓汤,还有一盘红糖烧制的香嫩鱼肉。 尤妮首先拿起药碗,小心翼翼地用银制小匙喂我喝药。我喝了几口后,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药?” “安胎药。有些苦,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她看向了桌上的一个精致小黑罐,愉悦道,“蜂蜜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安胎药?”我惊疑地看向她,问道,“我的孩子没有流掉?” 尤妮闻言笑起,应道:“说起这事可真神奇。夫人当初被大人抱回来时,浑身是血,流了一地,所有侍女和医师们都吓了一大跳,我和米塔还哭了。原以为您的孩子必保不住,可谁知医师们检查过后,发现您腹中的孩子仍紧紧依附着您,安然无恙。但您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要静心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我感到惊奇,同时一缕奇异的狂喜涌入心底,本想再多问几句,无奈肩头的伤痛不断传来,小腹也隐隐作痛,只能闷哼一声算作回答。 尤妮喂我喝完了药后,又细心地喂我喝粥。我的胃口不佳,勉强吃了几口粥,一口蜜糕和一点鱼肉后便再也吃不下。 尤妮见我执意不再吃任何东西,便让几位侍女过来收拾桌子,并将房间里的窗帘放下。 “夫人,既然吃不下,不若先休息一下吧,也许醒来又能吃点儿了呢。”尤妮整理着窗帘,将它们密密盖住了窗户。 房间里一片橙黄黯淡的光,侍女们都走*了,尤妮也走了,我也确实有些困了,躺在枕头上,晕晕欲睡。 这一睡便是好几个钟头,醒来时已是半夜,我唤来了尤妮,尤妮端着一个托盘匆匆而入,托盘上放了一碗红糖桂圆粥,和几碟松软的蜜制糕点。 “夫人,您饿了吗?”她将托盘放在桌上,拿起了粥碗。 我喝下几口粥后,问她:“现在什么时辰,到第二天了吗?” 尤妮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未多问,只是答道:“还有一个时辰才到第二天呢。” 我没再多说,只是喝完了粥,待粥碗空后,又吃起了松软的蜜糕,连吃了两块,尤妮的眼里充满惊异的目光,一向生起病来没什么胃口的我怎么会突然间胃口大开? 其实很简单,很快就要与那男人分道扬镳了,我自然得快点恢复体力,尽快恢复健康,这样便于闪人,省得在这里白吃白住。 我忽然想起了从前为那些贵妇贵女们制衣所赚得的费用,不知是否能向那男人要回来,可转念又一想,还是作罢。我在这公爵府里白吃白住好几年,吃穿用度都不菲,那些钱大概只能够说是用来抵消这些开支。 那我出了公爵府后靠什么生活呢?我陷入了沉思。我肯定是不可能再待在亚斯兰了,我只能去迪尔国或玫瑰花国谋生。如果我自己开衣铺,那本钱从何而来,如果去那些王国,路费又该怎么去筹划呢? 尤妮的脸上带着笑,有些疑惑地问:“夫人,您在想什么啊,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我在想钱。”我脱口而出道。 “想钱?”尤妮怔了一秒,掩嘴笑道,“夫人想要多少钱大人自然会为您准备,何必在这里这么苦恼?” “我想有我自己的钱,而不是他的钱。” “夫人打算继续制衣了吗?”尤妮喜道,“上次在街上碰到一位贵妇的近身侍女,她还向我打听夫人什么时候会继续制衣呢。” 我来了兴趣,问:“哦,是哪位?” “一位二品大臣的正室妻子,我和她的近身侍女很熟。”尤妮利落地答道。 我一听,喜道:“你去联系一下,我愿意接这个……” 话还未说完,忽然被一个男人的华丽深沉的声音打断,“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许做这些劳心费神的事情。”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卧房门口,一身银灰长袍将他魁梧的身材衬托得出众夺目,明亮的橙黄烛光下,他的俊脸紧紧绷着,眼睛里射出冷然不快的光,雕刻般的完美立体线条下巴,隐隐露出桀骜不驯的冷硬性格。 尤妮连忙上前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多年的豪府打工生活,已把她历练成一个万事小心,处事极慎重的豪门丫鬟。在这座华丽的府邸里,她比我更有生存能力,更懂里面的生存哲学。 我拉过了被子,蒙住了全身,只留一个脑袋在外。 他缓缓地向我走近,每走一步,我的心就会跳一下。我正盘算着要如何应对他时,他已站到了我的床前,开口说道:“你要求的我已经做到。” “你……”我惊异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找出一丝谎言的痕迹,可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那么寒冷,看不出一点犹疑和说谎的迹象。 震惊了好一会儿,我才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他唇角的笑容冰冷倨傲,“老办法,捉奸在床再外加谋反证据,足够休妻了。” 我撑起半个身,凌乱的发丝落在了脸庞。我低声喃喃:“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想离开这里,并非真的想……” “我知道,”他冷声道,“所以我不会让你的愿望达成。获得权势的方法除了娶公主外还有很多,我当初选择与她结婚,只是为了可以让获得的速度更快一点。” 他深沉地看着我,眼神里银光晦暗不明,“我不会把你让给塔尔特的君主,永远都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