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狗血相认
宿舍 宋亦禹边吃一脸皱眉问道:「军训我真要上？」 唐念峰一脸认真，「当然，就如同昨天阿姨说的一样，你还有一週的时间可以晒太阳出操。」 宋亦禹心底无言，正努力想点出操的好处让自己能释怀，偏偏耳边又响起，令人更无语的话语。 「难道说大少爷怕了，乡下艳阳是毒辣，可是男孩子就不该这么娇贵。」唐念峰老妈子上身似的，开始想要训起宋大少爷。 虽然唐念峰不觉得自己有训人的意思，踩到少爷地雷的学长不明就里被瞪的一脸。 「谁说我娇贵的？出个操就去啊！我有说死都不去吗？」宋亦禹恶狠狠的啃下最后一块排骨。 「热死了什么鬼地方，我想吃冰降降火。」宋亦禹不忘嘴一下讨厌的乡下。 还说不娇贵，这点热就受不了，唐念峰心想，嘴上倒也不再刺激他，便提议「我知道个超棒的冰店。」 ＊＊＊＊ 走在街头上，还是没找到想吃的，午日艳阳照得张佑白嫩的脸红了一圈，一身清爽白衬衫下身子湿透，衣服黏贴在身上，映露出片片肌肤。 一直走在他身后的那人见状，他蹙眉有些不悦道:「既然很会流汗，里面不多穿内衣？都春光外洩了。」 这话听在张佑耳里，他停下脚步回头一脸困惑，「什么春光外洩，又不是女人要穿内衣，说啥……？」 只见这位脸臭男指了指自己胸前，又指指他的，张佑顺着指头沿线看来，犹如醍醐灌顶一股清流贯彻脑子瞬间清醒，他遮住胸前两点，身为男孩子同被男孩子看到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被特意提醒总觉得怪怪的。 他一脸尷尬自顾自向另一边走去，「不吃了真是，乡下天气好过头了，热死人。你慢走我先撤。」流一身汗回去又得洗澡，张佑说着挥挥小手搧风。 说罢，那人便开口:「唉……衬衫给你遮遮，张同学。」 这突然话锋转变，张同学回头见这人，已把身上的衬衫脱下，递给自己还一脸友好的对自己笑了？！ 张佑不解地看着这人，真心觉得他不太正常，至少一定有精分。 虽是这么想，但礼貌还是没忘，「谢谢。」嘴里只咬出二字。 「要不吃冰吧，我来的时候有看到前面一家冰果室很多人。」话落，那人搞得好像是好麻吉那样拉他走。 果然冰果室里舒适凉爽，一位阿婆笑盈盈地用不太流利的国语问道:「来同协，要吃什摩？」 方展承看眼前张同学因为凉爽，露出的一脸蠢样，便自作主张，「两碗芒果冰。」 「好的，同协随便坐嘿。」阿婆开心的招待。 待阿婆去忙之后，方展承在眼神空洞的张同学耳边弹声响指，才把他唤醒。 「张佑，你怎样一直恍神？」那人温和语气遭得张佑心底发怵。 他回避对方关切的眼神，「找位置坐。」 对于方展承画风变化如此之大，张佑脑子充满问号，正思考要坐哪儿，却抬眼见到角落坐着两个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那桌还有空位，张佑随即上前打招呼。 「嗨两位也在这吃冰呀?」 宋亦禹正和唐念峰的手僵持不下。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吃红豆，奇怪欸干嘛强迫推销。」宋亦禹说翻脸就翻脸，这下他只为一碗红豆，一扫吃冰的愉悦心情。 唐念峰看难伺候的小学弟闹脾气，还是耐心的推销，「这个红豆煮得很好吃的，吃吃看。」 说着他挖的一些些要喂他，宋亦禹抓着他的手道:「不要喔，我就吃牛奶不要红豆。」 「真的很难搞呢，小学弟~」可是见他这么讨厌，只能放弃，唐念峰遗憾的收手，转而拿碗帮他挖红豆。 「小念，同协不吃红豆干嘛逼人家，嘿嘿不好易苏这红豆他煮的，就想让朋友昏享。」阿婆拿着两碗芒果冰到他们桌边。 唐念峰淡淡一笑道:「就阿嬤懂我，看你孙子多会藉机推销自己。」他手接住阿婆的两碗冰，放在张佑他们两人面前。 宋亦禹这才从红豆的纠结中回神，尷尬不失礼貌地说:「下次来再吃吃看红豆。」 「那你们聊嘿?有要加料来跟阿嬤搜?」阿婆见孙子带人来也不打扰年轻人说话，便自己去忙。 阿嬤走远，唐念峰快速清空红豆到自己的碗里，宋亦禹终于吃下第一口冰，沁凉消暑。 他嘴角不禁翘起，转而和张佑聊天:「你们中午吃了什么？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太热瞎逛也不知道要吃什么，方展承说有间不错的冰店就来了。」张佑迫不及待已经开吃芒果冰。 「改天可以到处晃晃觅食。」宋亦禹提议，紧接着也注意到其他地方，微微疑惑皱起眉头，「奇怪，我有个疑问，张佑穿方展承衣服？衬衫外又穿衬衫这可是？」 不久前刚离开宿舍，这两人的穿着他都记得，此时正觉得怪异，听他如此一说，唐念峰也盯着他们，等待回答。 「衣服弄湿了，他借我。」简单扼要，清楚明瞭，两人一时也没多想，应了声后低头继续品嚐美味。 气氛一时间有些冷淡，张佑正琢磨说点啥，眼角馀光见方展承似乎想开口说话，经过方才短暂的相处，张佑知道此人每当开口必有什么神论。 怕他说关于衣服春光外洩的事，正想要把话语权掌握在自己身上，他话已经脱口而出:「亦禹，你脚受伤为了吃冰还真努力，这里是老街，离学校有点距离。」 没听见心底所想，张佑松一口气，看来想太多了。 「学长载我来的，不然脚早废了。」就算不想军训，但也不能让自己伤得更重，来逃避训练，腿还是要的。 「学长真好，而且冰还那么好吃。」张佑一听不由得钦羡，才认识一天多吧，学长就这么好的，买便当又当司机。 「是阿嬤做的好吃，跟他人好不好没关係。」宋亦禹默默一旁反驳。 唐念峰无声一笑也没反驳，「你说的对，所以以后记得多来消费，冬天卖热甜汤，也足以满足各位的心田。」 张佑笑得灿烂，见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唤起想交朋友的心思，「小宋，我能叫你小宋吗？」 对方天真无邪，长得一脸无害的模样，虽然自己戴眼镜也是挺无害的，但张佑多的是纯真，而自己顶多是个假文青。 「可以。」宋亦禹点头道。 张佑开心的收拢一个朋友，笑意丝毫不减，以后在宿舍至少有一个人可以庇祐自己。 趁机交朋友环节，宋亦禹自然不会错过此机会，至少目前气氛可以，既然以后都是室友，那另一个总不能冷落。 「阿展？阿承？方展承你怎么称呼？」一句话丢出，大家目光纷纷投向方展承。 接收大家视线也不尷不尬，嘴角还难得的摆出微笑，「老方。」 吃冰的嗓子有些沙哑，简单两个字，还是这么老派的称呼，一时三人都有些楞神。 当听到老方两个字，宋亦禹不顾脚疼便跳起来，这一跳引来周遭同学侧目，他摸摸鼻子坐下，眼神不可置信思考片刻道:「你？是你吗？是我认识的那个老方方展承吗？」 宋亦禹仔细想想记忆中闪过的笨重身影和轮廓，宋亦禹扶了一把眼镜，还瞇起眼睹仔细打量人家，像是要在方展承身上找寻什么。 见对方一脸认真，不像说谎的样子，他肯定了此人的身分。 「天啊你跟方姨好久不见。」 方展承长这么大隻，不说还没认出来，当年方姨离婚一阵子说要出国疗伤把他寄放宋家，六岁的两人做尽一堆蠢事。 世界之小，在多年之后还能相遇，相遇还是室友，想起来怎么都有种奇妙感。 宋亦禹重新掛上笑脸，「真是太凑巧，我们还当室友。」 「缘分。」方展承若有似无撇向身旁的张佑，又道:「看到你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不过你还真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变，我很开心。」 「开心？！还真看不出来你那臭脸是开心的表现？小时候那么圆，现在整体来说变化之大，不说我还就当你就是个阴沉怪咖。」 张佑听着两人叙旧，方展承有意无意的瞥向他，再加上那番话已让他听见背后的深意。 宋亦禹的话则是替他实锤不久前的猜想，八成可能是「那个人」这已无庸置疑，就是那个人，曾经的小胖子。 脑海晃过一段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依照方展承一路上阴阳怪气的谈话，张佑可以确定，对方一定记得他，想到此……张佑很心累凿着自己的冰。 宋亦禹看着方展承只穿黑色吊嘎的身材，脑子中不禁想起昨晚玛丽亚?唐，哪个身材比较好呢？ 「你们小时候就认识？真巧。」唐念峰好奇开口。 宋亦禹点点头，「对啊。他还是我儿时玩伴。」 听闻昔日好友玩笑他小时候胖，方展承脸上没什么表情，接着问道:「那你什么系？」突然一句话，宋亦禹打哈哈道:「室内设计，你呢？」 「媒体设计，我们算同个院的。」 「那张佑你呢？」宋亦禹突然对张佑问道。 张佑先惊讶后是愣神:「我……我也是媒体设计，和他可就不知道是不是同学？应该也没那么巧。」 「同班喔，新生名单我看了。」张佑本来打着笑脸，此话一出，他微笑的脸又紧张起来。 作为此桌唯一的老学长，观察到张佑微妙表情，淡淡道:「不错阿，有伙伴照应。」 「对对，你们好有伙伴，哪像我只有自己一人在一个系上，孤独。」宋亦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拋弃的孤儿，和刚认亲的老朋友，却不再同一条船上的孤单。 转眼大家谈话间，冰碗都已见底，「该回去了。」唐念峰起身把碗收拾收拾。 「小念喔，来洗碗。」乡音国语传来，阿婆呼唤着唐学长。 「你叫小念哈哈……」宋亦禹不小心噗笑出来，得到学长瞪眼一枚。 唐念峰到阿婆耳边慢条斯理道:「学弟脚受伤，给人家戴来总是要再送回去的，等等回来我再洗。」 宋亦禹见唐念峰很是孝顺勤奋收拾，脸上掛着微笑和阿婆不知道在说什么，本想既然他有事那也无妨，反正还有两个室友可以扛他。 张佑恰好等到这个机会可以不用跟方展承私下接触，迫不急待献殷勤，「小宋来我岔着你。」 「谢谢老张就拜託啦。」 手正搭上张佑，唐念峰不知从哪蹦出前来拉住另一隻手，「我来吧！做人要有责任的，我载你。」热情担任好人好事代表?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目标被岔走。 愉快过完充满艳阳的中午，因为被载很迅速的到达寝室里，宋少爷吃饱就犯睏，决定在军训之前先饱足体力，睡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