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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并不仅仅是为了避免林予臻提前发现房间内的埋伏,同时还对江弋和林予臻是否联手做出了试探。 ——试探结果倒是卓有成效,不过在这一局,蒋鹏是注定用不上了。 中间打通的豁口倒是替江弋省了些事,只是1A39被切开的门板无法复原,四敞大开。距圆桌开始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林予臻已来不及去管倒下的门板,打开腕上的微型投影设备,接收崔教授的最新一章笔记。 【4月2日中午12:00,晴】 【三天的禁闭终于结束了。 禁闭室里的日子很清净,这几天里,我沉下心来将两个项目的反应式反复推演,依旧觉得太过蹊跷。 推演的结论依然不变,有毒副作用的C类衍生物理论上的确产生于AS2所采用的路径,而非AS1。 走出禁闭室的一瞬间,阳光过于刺眼,我眯了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莫维和阿帆在门外等我。 阿帆很担心我的身体情况,一见面便迎上来嘘寒问暖,莫维则劝告我停止私自试验的想法,不要再给自己和其他人找麻烦。 我没有多说什么,禁闭室里足足三日的思考让我更加坚定了找出真相的决心。 这一次,我决定从AS2的注射试验入手,查清问题所在。】 【4月12日,多云转阴】 【为期九天的注射试验结束,这一次我没有让阿帆帮忙。 从提取出的血液样本中,的的确确化验出了C类衍生物,全部数据核算完毕后,可以明确得出是在哪一环节产出。 我带上了AS2注射试验的所有数据,在会议上公布了这一发现。欧力大为震惊,就此与我争论起来。场面有些熟悉,很像他在会议上公布从自AS1试验中发现C类衍生物那天那样激烈。 争吵中,莫维出去接收了一份重要文件,他推门进来打了个手势,暂停了我与欧力的争吵。 “上级的批示结果已经出来了,”他说,“销毁AS1项目的所有资料,永久终止试验。加快AS2研究进度,争取年底前正式投入生产。”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文件已下,AS1的彻底废止无可挽回,但AS2的安全性实在有待商榷,我不能坐视不理。 莫维又沉默地听了一会儿我们的争论,让参与过AS2注射试验的研究员依次对此发表意见。 研究员们拿出各自的数据记录,轮流发言,全部认为AS2安全可行,居然没有一人和我有相同的发现。 莫维面色显得有些凝重,所有研究员发言完毕,他起身做了总结。 鉴于只有我一人提出在AS2注射试验中发现了有毒有害衍生物,莫维提议接下来一周在推进AS2研究进度的同时,再次进行注射试验,验证我所汇报的情况是否属实,同时也建议我去安东那里做一个综合评估。 综合评估,包括身体健康与心理健康评估,我明白,莫维是在怀疑,我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完全是体力或精神不济导致的误操作。 我表示愿意接受任何评估。 我平静地走进安东的诊疗室,接受了一个小时的诊疗,安东告诉我,长时间的超负荷工作对我的健康产生了不利的影响,我的身体亟待修养,同时,心理评估也处于低值,建议我停止高强度工作,调养一段时间。 我告诉他,我不能在这个时间离开,至少要等AS2究竟有无毒副作用水落石出,才能安心休养。 安东则严肃地表示,他必须将我的综合评估结果如实向上级汇报,否则将是他的失职。 僵持了片刻,安东叹了口气,建议我先到休息室补一个午觉,睡醒再重新做一次评估,说不定情况会有好转。 我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提议。 写下这篇日记的时候,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身体的确感到非常疲乏。 希望好好睡上一觉,我的评估分数能回到常值。】 笔记到此结束,林予臻打开从蒋鹏身上获取的欧力笔记,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 根据欧力自述,之所以发起新项目,的确是因为在AS1的注射试验中发现了严重的毒副作用,因此才另辟蹊径,开辟一条更为安全高效的路线,即AS2。 崔教授提出的AS-2在理论上必然产生的C类衍生物,被欧力用一种取自岛下水域的新型物质所分解,但遗憾的是,这种方法依然不能为崔教授所接受。 经过多次试验,他已经验证了AS2的无害,对崔教授的固执感到无奈和愤怒。 另外欧力提到,4月12日晚十点,也就是档案室着火的六个小时前,由于基地忽然停电,阿帆曾到他的房间来,问他借一盏汽灯。 但他的房间内并没有备着这种东西,于是将杂物仓库大门的钥匙翻找出来给她,让阿帆自己去仓库找找。 随后,大概过了不到十分钟,基地的备用电源启动,恢复了B区所有实验室的供电,其他区域仅恢复了门禁系统。欧力便将门锁好,同莫维一起前往B区实验室做AS2的复验提纯,此后一直到凌晨四点,再没有踏出过实验室一步。 最后,林予臻将笔记记录的天气情况同江弋比对了一番,发现欧力的记录同阿帆和崔教授都有所不同——3月3日,崔教授同阿帆记录的天气为晴,而欧力为阴;3月17日,崔教授记下的天气为“小雨”,而阿帆和欧力都是“暴雨”;最近的两篇记录中,崔教授分别标注了“晴”和“多云转阴”,而阿帆和欧力都记了“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