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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微雪猝不及防地整个人倏地愣住,顿了须臾,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云悠知道是你……”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查不到?何况这件事只要张家人敢露口风,就根本不是秘密。”天霓公主不以为意地又再一笑,“但你看,即便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也不会将我牵扯进去。” 顾微雪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出身山野,不懂也是正常。”天霓公主凝着她,淡淡道,“所以就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吧。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嫁给我那个死鬼丈夫?因为我皇兄想和云悠推行新政,是我主动提出联姻之策帮他们寻求朝中重臣支持。直到今天,我为了保住这个地位,都不曾再改嫁。难道你觉得,他们没有欠我么?” 顾微雪默然片刻,说道:“若如公主所言,这在我看来,应该说是一个痴情女子心甘情愿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爱恋的男人而奉献毕生幸福的故事更为恰当。” “一厢情愿?”天霓公主呵呵冷笑,猛然扬高声音,“你以为那是我愿意的?!凭什么你们顾家的女人就可以排着队等着同他定亲?你姐姐死了轮到你,你之后还有个顾月见。而我堂堂公主之尊,却因为驸马不得参政而在皇兄的授意下根本没有与他结合的机会!” 天霓公主的脸上透露出几许癫狂的笑意:“但没关系,只要我一天是左丞相三代单传宝贝孙子的母亲,我一天是他家的媳妇,至少他们就还需要我。我不嫁人,他也不该有别人,这才公平,是么?” 顾微雪在桌子下面用力攥了攥裙子,尽量保持着平静,说道:“请公主恕微雪愚钝,听不太懂您的意思。为免影响公主的酒兴,我还是先告辞了。” “慢着——”天霓公主拉长了声音,叫住起身欲离去的她,呵呵笑道,“就算你能接受他将来有一就有二的维护我,那你也能接受,我烧掉了你姐姐当初写给他的信么?” 顾微雪背脊一僵,蓦地转过头:“那封信是你拿走了?”又想到什么,“云悠也知道?” 天霓公主略一挑眉,托腮颔首:“他猜到了,后来我也主动告诉他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他的心思,他还全然不晓得吧?” 顾微雪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重重闷了一拳,她无意识地脚下连退了两步,抬眸望着她:“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也说了,你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天霓公主目光一寒,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她面前,倾身在她耳畔说道:“为了让我痛快,让你不痛快。让你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之后,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横在你们之间的影子。” 顾微雪看着她笑得狰狞的脸退到自己眼前,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关,却笑了:“是么?但我恐怕公主的一辈子,还没有长到可以影响云悠一生。” 天霓公主脸色微变,皱了眉:“什么意思?” “我三妹学艺不精,相术其实学得很烂。”顾微雪一边悠悠说着,一边似随意般抬起手轻抚自己的头发,顺下来一枚玉簪,“我师父教我,学艺该藏时则不应现,但我现在很想告诉公主一句实话。” 她笑笑,微微倾身,附在对方耳畔,一字一字极清晰地说道:“你们母子,都是短命。” “你胡说!”天霓公主突然扬起手“啪”一巴掌打在了顾微雪脸上,指印清晰。 门外的顾月见听到动静,忽地推开门进来,看见眼前的场景,也不由一愣。 天霓公主怒不可遏,而她的二姐顾微雪虽然挨了打,此时脸上却挂着笑。 “顾月见,”她二姐唤了她一声,“你听清楚了,当初长姐那封信是被这位单恋云悠的公主拿走烧掉,害她死不瞑目的。” 顾月见一震。 不等天霓公主和顾月见反应过来,顾微雪忽然抓起了天霓公主的右手,然后大喊了一声“公主饶命!” 话音未落,她已扬起手中的玉簪,对着自己心口偏右的地方,忽地刺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礼物,二更奉上~~晚安么么哒!(づ ̄3 ̄)づ╭ ☆、摊牌 玉簪没入衣领,随着鲜血渗出来在衣服上晕出一团嫣色,顾微雪面露痛色地坐倒在了地上。 天霓公主和顾月见脸上震惊之色未褪,门外已有人跑了进来。 “微雪?!”云悠带着府中下人赶来,一进门便看见她受了伤,而她脚边,是一枚被摔裂的带血玉簪。 他看也没看其他人,两大步便跨走到了顾微雪身旁将她扶在了怀里。 她顺势攥住了他的衣襟,忍痛委屈地看着他:“公主她说……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不懂……为什么?” 云悠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和心口的血迹早已是眉间紧皱,闻言,蓦地回头看了天霓公主一眼,这一眼,看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微白。 “云悠,不是我伤她的!”天霓公主有些慌乱地立刻解释道,“是她自己……” “公主,”云悠凉声打断了她的话,“微臣的未婚妻不善饮酒,这场酒宴恐怕她无法再应公主之命参与下去,告辞。” 言罢,他将顾微雪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带着她大步走出了房门。 *** 回到府里,云悠便立即让人去请了大夫来,直到大夫看了顾微雪的伤势,诊断说伤口不深,敷几天药休养两天就好了,他的神情才终于有所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