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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话要说,自己知道敲门。”宋月临这么说着,也这么等着。等得她心里阵阵憋闷,等得她肚子又是隐隐作痛,可谢蕴却并没有来敲门。 他只是站在门口对老胡管家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公主,青凤大人开的药务必每天看着她喝下去。” 宋月临只觉一阵失望,身体十分不舒服的她索性也就钻进了被窝里蒙头睡觉。 ? ☆、剧变 ?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忧思太重,加上原本身子就有些懒乏的缘故,第二天早上宋月临睡到了大天亮才忽然一个惊醒睁开了眼睛。 “公主?”其嫣见她掀开被子鞋子也没穿就急急走了下来,“您怎么了?” “我做了个梦,”她说,“梦见流芳走在前面,我在后面怎么喊他也不答应。其嫣,你快帮我梳洗更衣,我要去找他。” “可是少卿他已经走了啊。” 宋月临一愣:“什么时候走的?” “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其嫣见她出神,又道,“公主,婢子觉得您近来心绪似有些敏感不宁,所以煮了些宁神四物汤在小厨里煨着,要不要给您盛一碗?” 宋月临长呼了一口气,闭上眼揉了揉额角:“不用了,我自己静一静休息两天就好。” 言罢也无心再多言,扶着桌沿坐了下来,静静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傍晚的时候宋怀璟忽然来了,见了宋月临后,他一张平静端肃的脸立刻便染上了一抹急色,眉间微微皱着。 “怎么了你?”宋月临心里本就莫名不踏实,此刻见他这个来势,更是觉得忐忑。 “小皇姑,”他说,“你快收拾一下,我和你一起出城,然后让人送你去天壁峡。” 她心里一跳:“谢蕴出事了?!” “不是。”宋怀璟下意识四下环顾了一圈,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说道,“柳明贤下午时对浣玉堂的人交代说要去祁安县那边为太后寻访一位手艺高超的制琴师傅。” 祁安县?宋月临霎时心中一片了然。 “你知道了吧?那儿离天壁峡有多近。”宋怀璟眉间的担忧很是明显,“说实话,我总觉得柳明贤这次回来后哪里变得不大一样了。我不知这回谢蕴去天壁峡这件事中是否有她推波助澜说过什么,但这趟你若是不去,就必定会失了先机。” 他其实说完这些话也有些担心宋月临会突然爆发,太后和柳明贤这行为已可算是处处在挑战宋月临身为正室夫人的忍耐底线,以他所了解的这个小姑姑的个性,绝不会逆来顺受。但若是真的爆发了,又岂非将她自己陷入了被动?让整个楚都的人看笑话不说,没准还真的是为情敌帮了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宋月临听完了之后不仅没有发作,反而表现得很冷静。她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良久,然后她站起身,唇角微勾,笑意有些凉:“我倒是很想看看,她若真去了天壁峡,谢蕴会如何待她。” 她看向宋怀璟,笑道:“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应该悄悄地去。” ***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两人便佯称是要出城去隔壁县看花灯会。路上,马车颠簸,宋怀璟见宋月临不时眉头微皱,右手覆在肚子上似乎不大舒服,便问道:“要不要停一会儿?我看你好像不大对劲。” “没事。”宋月临觉得这样的疼痛并不算什么,之前好几次也都是一阵阵过了也就没什么了,想来这次不过是多疼了些时候而已,“已经出来了就不要耽误时间了,早些过去我还有话要和他说。” 她打定主意这回见到谢蕴,不管如何都要把话说开。不然憋在心里实在是太过自虐。 天壁峡,其实就是两座仿佛从天而降的两片利刃般的山体连成的峡谷,中有一线天石阶蜿蜒而上,最终可以直达山顶上的瓦舍,那便是历代司天神官用来隐世暂居之地。 宋月临和宋怀璟在县城里便分了手,然后她独自坐着马车到了天壁峡脚下,虽然她非神官,但还是按照传统提前下了车准备一路步行上去。车轮滚动声渐远,宋月临觉得小腹有种带着坠感的疼痛,她有些奇怪,今日这痛感似乎有越演越烈之势。 她想,等见到谢蕴一定要狠狠咬他一口,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哪能受这个罪。都是被他气的。 ……不好,肚子好像越来越疼了。她脚下步伐渐渐放慢,眉头越来越紧。 偏偏这时,她听到了自己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公主?”柳明贤从山道边走出来,看着她的目光中似有些意外,“您来了?” 宋月临身体不舒服,自然耐性就要和平时减半,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来找我的夫君有什么稀奇么?” 柳明贤宛然一笑,说道:“公主说的是,是明贤大惊小怪了。只是老师他未曾对我提过您也要来,所以……” 宋月临一股火起,凉凉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夫妻的事凭什么对你提?”她皱眉抬眸看着对方,“柳明贤,你该不会以为我真会相信你是谢蕴叫过来的吧?” 柳明贤眸中划过一抹微讶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她无可指摘的盈盈浅笑。宋月临不得不承认,她模仿谢蕴的处事风格模仿地很用功,但实际却是南辕北辙。 “自然不是。”柳明贤微笑道,“公主应该知道老师的个性,有些话他恐怕一生都是不会说出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