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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蓝看了看他,笑笑:“不了,谢谢叔叔,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然后摸了摸小姑娘的辫子,“土豆好吃吗?” 默默舔了舔嘴唇,点头。 简蓝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辣椒末,笑着说:“笋衣鸡丝面也很好吃哦,下次姐姐带你来吃。” 默默看了眼她爸妈。 霞姨很温和地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刚要说话,坐在对面的男人就开了口:“小贪吃鬼,别好意思赖着姐姐,你妈都辞职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简蓝和霞姨都俱是一怔。 男人一看这两人的神色就明白过来,于是看着自己的妻子,脸色微微沉了沉:“怎么你没说吗?” 霞姨脸上阵阵泛红,低眸回避着两人视线,恰好这时服务员端了面上来,她立刻轻声道:“快吃吧。” 简蓝也没多说什么,道了个别就转身走了,还听见霞姨在后面喊老板:“他们那桌的钱算在这边啊!” 她笑笑,心说这钱怎么能让你掏,那你老公还不得叨叨个不停。 简蓝本来打算走回去拿了包给钱就走的,结果一看,诶……包呢?再一看,许念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拎着书包站在店门外等她了。 “走吧,”他把她的书包递了过来,“钱我已经给了。” 简蓝正要说话,他又往里面使了个眼神:“连他们那桌一起。” “哦……”这回她真是无话可说,乖乖地背上了书包,“那个,你没吃好吧?走吧,我请你吃别的。” 许念深也没发表意见,跟在她身边走着。 简蓝觉得气氛安静地有点儿不自在,于是开口找话题:“我觉得默默那孩子好像有点儿自闭。” 许念深说:“她们母女俩好像都很怕那个男人。” 简蓝停下脚步,转头望着他:“你也看出来了?”又没好气地哼笑一声,“他刚才就是故意给霞姨下最后通牒的,要她辞工回家。” 许念深看了看她,说:“那也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简蓝说,“踹了那渣男不就得了!” “……”许念深似乎有些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顿了顿,才回了一句,“你要撺掇别人离婚?” “什么叫撺掇?”简蓝瞥他一眼,“你傻啊,我当然不会冲上去就硬让别人离婚,就凭我这个中学生说两句,再以霞姨那个软弱隐忍的心理状态,只会搞得鸡飞狗跳气死帮忙的。这种事要循序渐进,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许念深一听,反应过来:“你是想借默默来让她下决心?” 简蓝一掌拍在他肩上:“许大会长真聪明!我现在有了个主意,如何,学霸来搭把手呗?” 许念深看了眼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顿了顿,对她说:“你为什么一定觉得她离婚才更好?我爸妈也会吵嘴,但吵完就过了,旁人只看到他们吵架,却未必知道他们其实感情很好。” 简蓝沉默了片刻。 她没法跟他解释说因为自己早就知道了霞姨隐忍下去的结局,她不是个喜欢管别人私事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那你爸会打你妈吗?”简蓝抬眸,忽然问了一句。 许念深倏地一愣。 “许念深,”她唇边泛出一抹很轻很淡的笑意,“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是因为自己家庭不幸才见不得别人一家圆满,信不信由你咯。” 说完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便被他追上来忽然拉住了手臂,简蓝回过头看着他。 许念深松开手,站在她面前,眸光静静望入了她的眼睛:“说吧,我听着。” *** 之后周末的两天,霞姨没有过来上工,简蓝从简博文那里得知她请了几天病假。 她心里明白,多半是那天晚上回去两个人又吵了架,可能还动了手。 简蓝忍住了想要登门找渣男算账的冲动,开始认真回想当年霞姨自杀前的情况——她记得霞姨是在夏天的时候走的,因为那个时候的记忆里有冰淇淋的甜味,但……具体是几月份甚至是几号,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她捋了捋记忆线,又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晚在面馆里发生的事,大致上有了个方向:看来当初霞姨的丈夫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希望她辞工回去,霞姨不愿意,两人那阵子就经常吵架……简蓝想起霞姨出事后有一天楚芯语过来了,很殷勤地做了一桌饭,还跟简博文在阳台上谈心,当时她从房间里出来拿水喝无意间听到楚芯语很生气地说了句“逼死人的是他自己,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他们家的事儿”。 简蓝想到这儿,抬头看了看日历——5月17日。 如果这个方向是对的,那这么说,那天应该不远了…… 次周二,是简蓝要参加学生会面试的时候。 其实这种面试一般只是走个过场,除非是态度极其不端正,一看就是来赶时尚瞎玩儿的,不然也并没什么拒绝的必要。 但这回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当简蓝走进学生活动中心,看到尹乔也坐在活动部长身边,且还冲着自己笑得状似温良无害的时候,她就知道:幺蛾子可能要来了。 简蓝旋即也明白过来,难怪今天那丫头当着旁人面卖口乖让她加油,敢情是在提前为洗白打铺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