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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黑衣人讶极而笑,“你这是存了心要搞死黑水帮那个帮主吧?不愧是咱们的小四爷,真他妈不能得罪你啊!”他边说边笑边摇头,似乎觉得很痛快但又很是感同身受的样子。 花令秋笑了笑,说道:“原本我也想相安无事,奈何他没事找事。既如此,总要让他知道疼才能长记性。” 黑衣人摩拳擦掌地道:“有意思,哈哈,同你一起玩儿果然不无聊。成,都包在我身上。” 话音未落,花令秋突然神色一肃,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凝神侧耳一听,果然是有脚步声在往这边过来,花令秋随即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便二话不说地闪离而去。 转眼没了人影。 花令秋转身往回走,不足片刻,就看见了正提着灯沿着河岸边寻来的宁婉清。 “你怎么在这里?”她见到他时微感讶异,又有种终于看见人的安心,“先前是你在和谁说话么?” 她顺着风隐约听见了些声音。 “这么晚了哪有人和我说话?我自己睡不着,出来散散步而已。”花令秋走过来,顺手把夜灯接了过来,然后一手揽了她的肩继续往回走去,“关外夜里风凉,你出来应该多穿一些。” 宁婉清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晚上酒喝多了所以起了个夜,便转移了话题问他:“你为什么睡不着?是有心事么?” 她正想接着说若他愿意可以同自己说一说,谁料花令秋已然十分坦率地答道:“是啊,当然有心事了。” 不等她问出疑惑,他已笑着将她往怀中一搂:“还不是都怪你。” 宁婉清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之后,不说话了,默默含笑垂了眸。 这一夜,相拥而眠,无梦至天明。 *** 翌日,宁婉清起了个大早,刚掀帘走出帐子,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清清大哥,”布彦跑到她面前,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说道,“阿姐让我来问你,待会儿我们要去采药,你要不要一起去?” 宁婉清抬眸,恰好看见不远处听见他这番话后正在跺脚的阿云珠。 她笑了笑,说道:“等你花二哥哥起来了,我同他商量商量吧。”昨日刚到这里,大家净顾着叙旧了,想来今日他多半要安排些事情,她总不能丢下不管。 布彦觉得这个答案并无什么不能接受的,于是干干脆脆地应了一声,回头又去找他姐姐了。 没过多久,花令秋也起来了,听宁婉清问起今日的安排,又得知阿云珠姐弟两想邀她一起去采药,便笑道:“你难得来一次,想去玩儿就去吧,反正既然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你同阿云珠他们打好关系更是没有坏处,晚点等你们回来了再去拜见老族长就是,倒更显亲切自然。” 其实宁婉清还真的有点儿想去,听他这么一说,她才算是放了心:“那好吧,我就同他们去看看,也许还能学到点儿什么。” “学什么都可以,不过有件事你要记住,”花令秋道,“在这里若有人送你腰带,千万不要拿。” 说到这个,宁婉清才想起来,昨天她看见阿云珠的时候就觉得对方腰间的束带非常漂亮,像是有两层,里面的比较素,花纹也比较简单,像是只起了个里衬的作用。而最外面的这层是错开系着的,上面不仅绣有繁复的花纹,还钉着银片又缀了彩色的流苏,随着对方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光。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啊?送腰带有什么不好么?” “不是不好,我是怕你消受不起。”花令秋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那不是普通的腰带,而是有个专门的名字,叫做‘花腰’。” 他一说起这个名称,宁婉清立刻就有了印象,当初在花府的时候她曾听见他讲过这个东西。 那是关外一些部族的女子用来传递情意和定终生的信物。 她自然不敢接。但当着花令秋调侃的目光,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笑道:“怎么,你担心我抢了你的风头啊?” 花令秋伸指在她下巴上轻轻一勾:“我是担心你被人抢了。” 言罢,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宁婉清当然知道若是随意接了人家的腰带又不能兑现承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伤害别人的感情,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有些意外还是避免为好。 她从善如流地应了他的叮嘱,用过早饭后便领了同样兴致勃勃的纯光,背上背篓跟着阿云珠姐弟两个去了。 四个人策马朝西边方向一口气奔出了老远,最后来到一片山坡上,在阿云珠的指示下驻了马。 宁婉清回头往来时的路远远看了一眼,却只能看见漫天黄沙。 她顿时莫名生出一种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而来的茫然感。 “这个时节,挖沙果参是最好了。”阿云珠说话间已经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发现了一株,用手中工具连根撬起后,摊开掌心递到了宁婉清面前示意让对方看看,“你看,它是不是长得很可爱?” 这沙果参长得可不可爱倒不一定,不过宁婉清却觉得它长得挺特别,矮矮小小的一株,不注意看都不容易发现。它有些硬,也有些韧,通身只有两片叶子,一左一右地供着顶上那颗小指甲盖大小的黄色果实。 “你们挖了这些药材,一般卖到哪里去?”宁婉清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