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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因为虞珩与英国公府若即若离,渐行渐远。 或者是因为虞珩与他形影不离,日夜相伴,以至于他不知不见间竟然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和虞珩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前几日长平帝打算给虞珩赐婚的时候,纪新雪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长平帝打算撮合纪明通和虞珩的事上。根本就没细想虞珩成婚,会给他和虞珩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纪新雪扪心自问,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虞珩吗? 他不知道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不是虞珩,因为有太多重要的人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 有阿耶、有阿娘、有兄弟姐妹、有阿婆和小阿婆 许久后,纪新雪眼中闪过恍然。 对他来说,亲人都很重要,除了亲人最重要的人,便是虞珩。 虞珩是最重要的人中,唯一不是挚亲的人。 也许从某种程度来讲,他和虞珩确实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等到虞珩成婚,他们的关系就会改变。 一时之间,纪新雪竟然分不清心中最浓烈的感受究竟是惧怕还是愤怒。 虞珩本想多与英国公夫人说几句话,奈何周围的脂粉味太浓,还有人身上有他闻不得的花粉,呛的他呼吸不畅。 因为女郎们都围在英国公夫人身侧,虞珩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回答英国公夫人的问话时越来越敷衍。 能用一个字回答,绝不会用两个字。 可以点头或摇头,绝不会开口。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时,虞珩不得不借口清河郡王找他有事,提出过几日再去英国公府给英国公夫人请安。 英国公夫人闻言,脸上浮现失望和不舍,好,你要回来时,记得提前派人与我说,我好让人准备你爱吃的饭菜。 虞珩紧绷的脸色稍缓,恭敬的与英国公夫人告别,屏住呼吸退出已经分不出是香是臭的范围。回身时,立刻看到正满脸空茫的站在不远处的纪新雪。 阿雪? 虞珩的声音顺着酒香传入纪新雪耳中。 纪新雪猛地回神,他抬手抓住眼前晃动的手掌,忽然觉得很累,想找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躲着,直到想通所有无法想通的事。 我醉了。纪新雪抬眼看向虞珩。 趁着虞珩还会管他,不要客气。 等虞珩娶妻生子,就会有比他更需要虞珩照顾的人。 虞珩在纪新雪身上闻到浓重的酒气,是纪新雪从来都不会碰的烈酒。 他扶住纪新雪的肩膀,围着纪新雪挪动脚步,忽然发现纪新雪背上有块深色的印记。 低头靠近那个位置时,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 不仅是烈酒,还是陈年烈酒。 想来是有人不小心,将酒洒在纪新雪的身上。 发现酒气的来源,让虞珩放下心。 他揽住纪新雪的腰,免得纪新雪突然闹起来,环顾四周寻找能通风醒酒的地方。 纪新雪顺势靠在虞珩的身上,忽然想到如果虞珩娶妻,靠在虞珩怀中的人就该是虞珩的妻子。哪怕虞珩不娶妻,郎君靠在郎君怀里也很奇怪。 他默默退后两步,还没彻底站稳就因为腰间突然传来的力道扑进虞珩怀里。 耳边是虞珩无奈的声音,别闹,我带你去醒酒。 纪新雪闻言,默默放下想正要反抗的手。 在虞珩眼中,他现在是个醉鬼,抱着醉鬼贴身照顾是正常现象。 坐在高台处的长平帝在接受群臣敬酒的间隙,将纪新雪忽然冲向虞珩,然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发呆。虞珩退出人群,发现纪新雪后,带纪新雪离开大殿的全过程收入眼底。 不是他想要注意这两个人,是鸦青色在锦簇花团中过于显眼,他刻意移开视线,也会在二人改变姿势的时候再次注意到他们。 长平帝忽然笑,对莫岣道,小五贪杯还容易醉! 莫岣低下头,专注的盯着长平帝看了半晌,陛下,你醉了。 我没醉,我千杯不醉!长平帝一口饮尽杯中的烈酒,哼笑道,才不会像小五那般没出息。 莫岣在长平帝饮酒的间隙看向另一侧的松年。 松年眼中浮现犹豫,终究还是信了莫岣的判断。 他从荷包中拿出指节大的油纸包,从里面取出带着草木香气的药丸子放在手心。举到长平帝面前,缓声道,陛下,怀安公主给您送来醒酒药。 长平帝涣散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他目光深沉的盯着松年的脸,又转头去看莫岣,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身上的气势才逐渐收敛,我没醉,拿走。 怀安公主在看您。莫岣突然道。 长平帝伸向酒壶的手顿住,顺着莫岣的目光看过去。在龙柱后不起眼的地方,看到正笑得开怀的纪敏嫣和她身侧挺拔沉静的阿不罕冰。 阿不罕冰先发现莫岣和长平帝的目光,低头对纪敏嫣说了句话,纪敏嫣才满脸惊讶的朝这边看过来。 长平帝僵硬的转过头移开视线,拿起松年手中举着的药丸子放入嘴中。 啧,真苦。 松年不会因为长平帝忽然觉得药丸子变得苦涩奇怪,只会从另一个荷包中拿出冰糖哄长平帝,吃冰糖甜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