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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戈捻了下手心,“半月之后。” 谢宴半梦半醒间,感觉头有些重,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正对上荆戈侧躺的身体,荆戈闭着眼,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睡下了,眼底有些青色,想来已经熬了很久。 他的两根手指颇有节奏地抚摸着谢宴的头顶,对人类的躯体来说,两根手指当然不算什么,但对他这么一个体型的猫来说,可以说是泰山压顶了。 谢宴费劲地从荆戈手底下挪出来,盯着那双温热的手,蓝色的瞳仁竖起,眼里烧着怒火,愤恨地咬了上去。 他的牙齿并不尖利,毕竟他不需要跟真的猫类一样捕猎食物,而且他也没有用力,不轻不重地咬上去,慢慢地用荆戈的手指磨牙。 荆戈被他这细密绵长的动作磨醒了,一睁眼就看到这副有些滑稽好笑的场面,谢宴这副颇有生机的模样让他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 荆戈静静地看着他,弯起手指,抵住了小猫的牙齿。 谢宴张开嘴,把他的手指吐了出来。 一人一猫的视线对上了,荆戈张了张嘴,他有很多话想跟谢宴说,但是,决不能说。 他不知道哪句话就会触动这个世界上的机制,被判定为谢宴的身份被人类察觉,一旦触动,谢宴就会立刻离开这个世界。 谢宴也没有说话,他说了也只是猫叫,无法跟荆戈沟通。 他感知了一下身体状况,化成本体后,他体内的毒性已经被自我消解,伤口也愈合得更快了。不过,他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人形,这个状态,要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身上很舒适,就是没什么精神。谢宴歪过脑袋一看,背后的血块果然已经清洗过了。 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荆戈胸前,选了最柔软温暖的位置,又躺了下来。 荆戈轻轻拨弄着谢宴肚皮上的软肉,微微低头,在他头顶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 谢宴并没有察觉,他很快就睡着了。接下来几日,他几乎大半时间都在睡眠状态,偶尔会听到荆戈在屏风之后的案桌旁和不知什么人低声探讨。 这么多天,他只听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这次刺杀荆戈的人,是秦越风派来的。 谢宴听到这个信息,第一反应是意外。 在原本的剧情中,荆戈并没有这么快跟秦越风对上,秦越风也并没有在这个时间段就开始策划谋杀荆戈。 这个世界站在主角的视角上,是一个复仇剧情,复仇的来源还要追溯到上一代。 荆戈的父亲,也就是先帝,和秦越风的父亲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他记得是上一代丞相之女,大家闺秀,风华无双。这个女子和秦越风之父属于两情相悦。 先帝继位之后,依靠帝王无上的权力对其强取豪夺,收入后宫,但即使先帝心悦此女,他也并没有许之皇后之位,仅是纳为贵妃。 先帝斩断两人情缘,但这两人藕断丝连,先帝无意发现,贵妃时常与秦越风之父暗通款曲。 但是,当时他并没有掌握足够的私通证据,并且贵妃父亲,当朝丞相对其仍有用处,是制衡朝堂局势的关键一子。 先帝没有动贵妃,而是将矛头对准了秦越风之父,他本就对其嫉恨有加,继位之后不断动用皇权将秦越风之父从大将军之位慢慢变成了一名普通副将,此时秦越风之父并无实权,并远离朝堂中心。 先帝想要动他,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但秦越风之父并无明显过失,先帝只得耍些阴暗手段,暗中给其下了剧毒。 谁知,秦越风之父也早就对先帝怀恨在心,在其一心玩弄朝堂权数的时候,暗中潜入了他的后宫,给他最心爱的一个皇子,也就是荆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种下了另一种剧毒。 此毒是一颗毒药对应一颗解药,等先帝发现幼子中毒,且无药可救后,带着浩浩荡荡的兵马冲到秦越风之父面前时,秦越风之父当着先帝的面把那唯一一颗解药吞了下去,此时他体内之毒完全爆发,当场暴毙。 先帝派人剥开了秦越风之父的肚子,将那已经消化了大半的解药取出来,带给荆戈。 可惜并不完整,只能堪堪救回荆戈的命。 之后,先帝诛杀了秦越风全家,而独独落下了秦越风,秦越风目睹了他父亲暴亡并被先帝剥开尸体的场面,精神受到极大刺激,他当晚就逃了出去,等从恐惧和愤怒中恢复过来,他全家都已入黄泉。 秦越风改名换姓,于十年后重新考取功名,但当他走上朝堂,才发现当时诛杀他全家的罪魁祸首已经逝去,新帝换成了荆戈。 但是,他并没有放下仇恨,并将其全部转移到了荆戈身上。 他隐忍多年,此时也选择了继续忍耐,渐渐被荆戈提拔为将军,取代了曾经他父亲的职位上。 可他并不感激荆戈,站在他父亲曾经站过的位置上,他的仇恨更加浓烈。 而彻底露出真面目,跟他的父亲如出一辙,也是因为一个女人,云雅公主。 荆戈对这位皇妹并不算宠爱,但至少保证了她的荣华富贵,当时秦越风屡屡在朝堂之上触怒于他,荆戈对其非常不喜,而云雅却在此时提出想要嫁给秦越风。 荆戈一开始并不赞同,最后发现这是个很好的选择,一方面满足了云雅,一方面敲打了秦越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