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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什么水啊倒水, 我怎么没看你对我这么殷勤啊, 江虹阴阳怪气道, 之前送你回来的那人呢?今天下雪怎么没送你回来啊? 寒龄睫毛上有一层水珠, 她缓缓抬起眼皮, 开口:关你屁事? 是,不关我事,江虹哼笑一声,倒是你啊,小小年纪谈恋爱我还没跟你爸说呢,这个年纪就不学好,你长大了还想干嘛?天天回来这么晚,指不定在外边干什么呢。 告诉你啊,女孩子从小就要自爱,不然长大了没人要。 不劳你费心。 是不劳我费心,江虹说,只要到时候你嫁不出去的时候别赖家里让你爸养你就行。 寒龄本来无心跟她吵架的,她今天已经够累了。 不管是心里还是脑子里都满满当当。 可就算这样,这个女人还是变着法的咄咄逼人。 她不想再忍了。 巧了,寒龄冷笑一声,我正有此意呢,我还就是想让我爸养我呢。 江虹怒目瞪着她:你!! 倒是你,好好把情况搞清楚,寒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平静道,这户口本上的主人姓寒,不姓江。 所以,到底是谁赖在这不走? 江虹一听,当即恼了,破口就要大骂。 寒弘锐忙揽住她,说:妈,你少说几句。 什么我少说几句啊,你看她少说了吗!! 神经病,和你那个神经病的妈一样,都是神经病! 寒龄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你说什么? 见情况不对,寒弘锐忙拉住她妈的胳膊,妈,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说你神经病!江虹狰狞着一张脸,你像你那个神经病的妈,你妈当初就应该带着你一块走!省的留下来祸害人!! 寒弘锐:妈!!! 从小到大,寒龄不知从多少人嘴中听到过神经病这三个字。 小时候,为这三个字她没少和人打过架。 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对这三个字已经免疫了,可没有。 如今,她再次听到这三个字,特别是还带着她那位没有见过面的妈妈,她心里的火又被点燃。 她今天的情绪简直糟糕透顶,她忍了一路都没有发作,而如今被江虹一句神经病彻底点燃。 再说一遍?寒龄直视着她,语气冰冷。 寒弘锐已经见识到情况不对,忙拽着江虹的胳膊走,妈,你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我就要说,你妈神经病,你也神经病,你应该跟你那个神经病的妈一块死!! 啪 寒龄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甩手给了她个耳光。 我不打长辈,但很明显,你不是。 江虹尖叫就要上去掐她的脖子,你敢打我?!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妈!!寒弘锐哭着大喊,你别闹了!! 寒龄本不想给她那一巴掌,可她说的话实在太难听,自己忍不住。 她抓住她扑过来的手,往旁边一甩,说:还想来? 姐!!寒弘锐忽然给寒龄跪下了,他抱着她的腿,大哭道,别打了,求求你了,别打了。 寒龄悬在空中的手缓缓垂落腿边,她轻笑了声,纠正他:是你妈要打我。 我知道我知道,寒弘锐哭着说,我替她向你道歉,我妈不对,求求你别打了,姐姐! 到底是一家人。 寒龄没再说话,也没再理会江虹嘴里那些骂骂咧咧难听的话,她沉默地走回房间,闭紧门,再反锁。 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贴着身体带着刺骨的凉意。 寒龄后背靠上门板,一寸一寸往下滑,她跌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紧自己。 她在绝望地流眼泪。 为什么。 为什么世间所有不幸的事都要落到她头上。 她出生就没了妈妈,没享受过一天的母爱。 父亲总是出差,对她最大的关心仅限于口头上的问候。 后妈又是这样处处针对想敢她走。 喜欢的人不喜欢她。 爱她的人更是没有。 为什么?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坏到这辈子要用这么大的代价赎罪。 门外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江虹还在不知疲惫地破口大骂。 寒龄捂住耳朵,紧紧缩成一团,她沉入无边黑暗的海底,一点点被剥夺氧气,无法呼吸。 她想要人来救他,她向周围的人伸出手。 可他们只是冷眼旁观,摇摇头走开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声音平息。 寒龄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脱掉厚重的衣服,直接躺上了床,扯过被子裹住了自己。 她太冷了,像身处在冰天雪地里,冷到发抖,冷到牙齿打颤。 寒龄意识慢慢陷入混沌,大脑开始抽痛,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陈郁宽的脸。 他在朝她笑。 可下一秒,他的笑淡下去,眼里又恢复了那种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