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后重生了 第20节
江屿州签文件的笔突然顿了顿,办公室安静了片刻,好半晌秘书才听到自家老板的回答。 “把那天时间空出来。” 刚才还大气不敢出的秘书瞬间松了口气:“好的,江总!” 等秘书出去后,江屿州右手抵住额头,似乎是在为自己刚刚的决定而苦恼。 按理讲,顾奈拒绝他的意思那么明显,他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一桩联姻不成而已他没必要在意至今。 可是每每忙完之余,与顾奈相处的短短几次场景总会经常浮现在他脑海中,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说,如果他就这样放手,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后悔……吗? 第25章 校庆在周六举行。 一大早学生志愿者们便忙活了起来在校园各条主道上站岗, 迎接待会即将到来的各路优秀校友。 八点校友们的车陆陆续续入校,等人来齐后,志愿者们便集聚到了大活, 准备接下来要召开的校友会,直白点说, 也就是捐款表彰大会, 会来的肯定都是有了一定社会地位、给学校捐了款的人,这个环节会不会有人尴尬不知道,但王校长绝对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校友会结束后差不多也就到了午餐时间, 学校特意清出了一层餐厅供校友用餐, 学生们也都收到了这一天学校赠送的免费就餐券,开心还来不及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不满。 午餐后休息一个小时,有事的校友们可以先行离开,愿意留下的也能欣赏到接下来校方特意准备的演出,顾奈要参加的便是这个。 江屿州本想直接联系顾奈, 可想到她应该在准备演出没有时间, 便忍着前面环节的无聊等到了演出开始。 以沈皖对顾奈的重视,除了必须放在最后的大合唱, 她将她的独奏放在了倒数第二个的位置, 正好对应上了“压轴”的本意。 江屿州看着节目单上的顺序,耐着性子终于等到了顾奈。 在上一个节目结束之后,场内的灯光便突然暗了下去, 就在观众们下意识因为突然到来的黑暗惊慌一瞬时, 一阵舒缓的前奏响起, 江屿州很快听出这是帕赫贝尔所创作的d大调卡农。 随即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 在周围都是黑暗的环境中, 唯有那一束暖黄色灯光打在了台上女孩的身上, 显得愈发庄严神圣。 顾奈今天穿的是那件丝绒修身红裙,她手上的小提琴又几乎是纯白的颜色,白与红的碰撞搭配上那张艳丽到极致的脸,给人同样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即使江屿州已经见过她几次,此刻也依旧会为她的美丽惊叹,感慨造物主的偏心。 坐在江屿州旁边的人已经认出这就是顾氏集团的顾奈,忍不住小声投去羡慕的语气:“听闻江总要与顾家联姻了?江总可真是好福气。” 美丽、有家世、有才华,这是多少豪门心目中的理想妻子模样。 江屿州没回答只是在心中苦笑,以往都是他拒绝别人,哪想到报应这么快,这回被拒绝的人变成了他。 台上的音乐还在继续,就在卡农舒缓带着哀伤的旋律即将进入尾声时,顾奈手中的琴弓突然换弦,左手按弦的手指也迅速转换位置,激昂明快的节奏取代了刚刚的乐声,让原本以为要结束的听众们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 这是……悲怆奏鸣曲第三乐章,江屿州很快又听出了变化后的曲调,随后不禁感叹对方处理的手法巧妙,两首曲子间的转换毫无违和,先抑后扬反而调动了听众激情。 江屿州发现了,好像每一次见到顾奈她都能给人带来惊喜,让人忍不住期待与她的下一次见面,看看还能有什么样的惊喜。 终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顾奈放下肩上的琴,向台下鞠躬做了个完美的谢幕。 一道红幕布从天花板上降下,掩去了顾奈的身形,同时场内灯光也正常亮起。 江屿州见状道了句“失陪”,然后便起身从旁边的安全通道走向后台。 至于他是去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就没必要挑开说了。 另一边顾奈回到后台,一捧娇艳的玫瑰就已经献到了她面前,白临嘉手捧鲜花为她庆祝:“恭喜表演顺利,琴声非常好听。” 其实他还跑到了安全通道口透过门缝悄悄看了好一会儿,上辈子没有机会看到的限定版拉小提琴的顾奈,这辈子他终于见到了。 顾奈收下花,白临嘉又立即将搭在手臂上毛绒外套给她披上。 而恰好看到这一幕的江屿州愣了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或者是不愿意相信顾奈口中的男朋友居然是真的。 两人间自然的亲昵是装不出来的,他一眼便看出顾奈身边那个男人不仅仅是单纯的追求者,而是已经上位成了恋人的存在。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很快引来了顾奈和白临嘉的关注。 “江总?”顾奈有些意外,“原来您也来了。” 白临嘉下意识紧张起来,握住了顾奈的手。 视线扫过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江屿州来之前想好的话在嘴边顿时便说不出,最后只能化为一句:“抱歉,打扰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后台。 “江总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白临嘉嫉妒情敌也不会耽误顾奈的正事。 “不会。”顾奈很清楚,这个时候她连公司的边都没沾上,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找她,“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也走吧。” …… 十二月一过,大学生们陆陆续续结了课开始进入了考试月,即使是次次年级第一的顾奈也不得不泡在了图书馆复习备考。 由于每个学院的考试时间都不同,所以经常存在某个院已经全科考完准备回家过寒假了,还有的院明明只剩一门却偏偏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天。 英语系就是这样,只剩下了最后一门高级英语的考试,时间却还在一周后,而其他院那个时候基本都考完走光了。 顾奈便是已经全部考完的那一批,不过她没选择回顾家,而是继续待在校外的房子和白临嘉住在一起。 “不回去没有关系吗?爸妈会不会生气?”私下里白临嘉还是习惯把岳父岳母称作爸妈。 “他们最近一直都对我很不满,多气一回也不痛不痒。”顾奈拖着腮,笑道,“而且我现在走就要等到过年之后才能见面了,你确定要我现在回去吗?” “不……再、再多陪陪我。”白临嘉握住爱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知道顾家规矩严格,他们现在还没结婚,顾奈肯定是要在老宅过年的,上辈子发生那次小雨伞事故后,爱人与父母关系恶化,他们才两个人一起在家过年。 “那你今年是去你母亲那边?”顾奈隐隐约约还有印象。 白临嘉点头:“嗯,她前两天已经打电话来催过了,我拒绝不掉。”不然在老家那边他也是一个人过,肯定是选择留在a市,这样还能经常见到顾奈。 他的父母在他十二岁那年离婚,他跟了母亲,但后来父母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他便到了外婆身边,过年也一直和外婆一起过,只是大一那年老人家去世,他大二那年寒假因为不想去父母任意一边便自己一个人过了年,大概是父母心有愧疚,今年都打来了电话让他去他们那边,白临嘉实在推辞不掉,才只好选择了母亲那边。 可实际上……白临嘉哪边都不想去。 他的父母都已经有了各自新的伴侣和孩子,他不管去哪儿都像一个外人一样融不进去,又何必非要让双方都徒增尴尬。 上辈子就是这样,他坐在饭桌前只会夹着离自己最近的菜,不管那是不是他喜欢吃的,除了偶尔僵硬地扯着嘴角敬酒,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言不发,看着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偏偏他实在不怎么懂得拒绝,大概只有发生过一次这样的尴尬场景,他母亲才不会明年过年也强求他去了。 大年二十九才坐上回老家高铁的白临嘉坐在靠窗的f座默默地看向窗外,心里已经开始想念才分开不久的爱人。 再见面的话……至少也要等初七之后了吧,虽然中间间隔不到十天,可对他来说也是度日如年了。 而将白临嘉送上车后,顾奈也终于回到了顾家老宅。 顾母看到她下意识皱起了眉:“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你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厮混到现在?” “嘘。”顾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妈妈,您的教养不该让您说出这个词,作为母亲您也不该用这个词来恶意揣度你的女儿,我累了,就先上去休息,吃饭时您可以让人叫我。” 顾奈说完上了楼,因为东西基本都在学校旁边的那个房子里,她也没必要拎个行李箱回来。 “等你爸爸回来有的说你。”顾母只好把丈夫搬了出来。 顾奈头也没回,只是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督促她练琴时说过:“奈奈乖,只有奈奈做到最好爸爸才会爱妈妈,妈妈也会开心,妈妈开心了也就更爱奈奈了。” 更爱?顾奈嗤笑一声,所以她现在做的不如他们所愿,得到的便只有教训了。 可惜,谁在意呢? 回到自己的卧室,顾奈从衣帽间重新拿出一个小型行李箱放在一旁作为备用。 晚饭期间,一家人终于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顾父看到女儿的第一眼便是严肃地问道:“不是早就考完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明天就是过年,要不是家里催你,你是不是到明天都不回家?” 顾奈淡定自如:“考完正常放松而已,父亲总不能连休息的权力都不给我。” 顾父冷哼一声:“别到时候玩物丧志,连第一都保不住。” 这个“物”指的是什么,父女俩都心中有数。 终于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顾家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忙碌了起来,除了大扫除,年夜饭也是今天的重中之重。 顾奈刚吃过早饭,便收到了母亲给她的一张安排表:“这是接下来几天我们要拜访的人家,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别失了礼仪,丢……” “丢了顾家的脸。”顾奈自动接上她的话,“真怕我丢脸就别让我去呗,这不好办,省得每年还要重复一遍相同的话,多没意思。” “你也是顾家的一份子,不去怎么行。”顾母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但其实的确就如顾奈所说,如果真嫌她丢脸,恐怕她早就被禁足在家中不允许出门,但她哪一次不是被拿来当做炫耀的工具人? 顾母走后,顾奈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只在安排表上扫了几眼便将其折成了一个纸飞机,然后往前一抛,纸飞机精准地落在了两米外的垃圾桶里。 这时管家正好走过来恭敬地问道:“小姐,我刚刚发现您开回来的车还在大门外面,需要替您将它开进车库吗?” “哦,不用,你去忙别的吧,今天辛苦了冯叔,提前祝你新年快乐。”顾奈道。 冯叔心中一暖:“也祝您新年快乐,小姐。” 渐渐到了傍晚,顾家的年夜饭也要开始了。 顾奈的爷爷过世得早,前几年顾奶奶还在的时候顾家几个兄弟姐妹以及分支还会聚在一起,但顾奶奶也在前几年走了,老人不在大家庭的凝聚力难免差些,所以今年过年也是只有一家三口一起过,不过其他亲戚倒也还会互相拜访,只是得在明天之后了。 虽说是过年,但今天的年夜饭除了比昨天的晚饭更加丰盛一些,整体还是没有太大的差别,顾奈吃完后便准备离桌:“我吃好先上去了,你们慢用。” 好在顾家也没有什么全家聚在一起看春晚的传统,真这么做了顾父反而是不自在的那个,所以他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她今天倒是听话了不少。”顾奈走后顾父对妻子说道,至少态度不错,没有阴阳怪气地跟他说话。 “今天过年,她不会不懂分寸的。”顾母难得为女儿说一句好话,但实际还是为了向丈夫表明自己没有把女儿教得太差。 然而夫妻俩很快就被打了脸。 两人在卧室里听到楼下有佣人喊道:“小姐,您提着行李箱是现在还要出门吗?” 出门?! 顾母连忙出去一看,果然看到女儿拉着个行李箱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新年旅行。”顾奈看着楼上的母亲摊了摊手,笑得无辜,好像今天不是过年这样重要的日子。 顾母刚准备再说什么,顾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他大概猜到了女儿的目的,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要是今天敢踏出这个家门去找那个男人,我就立马停了你的卡!” 之前他便想过用这种方式逼两人分手,今天总算是要实施了。 顾奈继续拉起行李箱往外走,背对着他们潇洒地摆了摆手:“随便喽,我先走一步,祝两位新年快乐。” 顾奈动作迅速地搬行李箱上车,脚下油门一踩,车影无情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顾奈!”顾父气得脸色铁青,一时甚至忘了让保安拦下这个不孝女,等他反应过来时也已经迟了,命令传下去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顾奈早就开车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