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昭昭(重生)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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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样是程家的女儿,我怎么着,也不能太差吧?” 或许是方才的温存给了程昭昭错觉,叫她不知不觉,也愿意跟付清台说说心里话了。 她希冀着付清台能给自己一点安慰和鼓励的。 可是雨滴顺着屋檐轻落,付清台的情绪也似雨珠般断断续续,叫人捉摸不透。 “若只是为了面子,这书倒也实在没有必要念。” 他没有给程昭昭安慰和鼓励,只是轻而易举,打碎了她华丽缱绻的梦境。 程昭昭愣了愣,茫然失措地望向他。 自此绝交的话已经滚到了嘴边,她却看见付清台离了竹榻,俯身蹲在了自己面前。 他握住那双湿漉漉的鞋子,将它们取了下来。 娇嫩泛白的玉足被他锢在掌心,足底,是灼烧至心肺的热。 第21章 不用了 付清台拎起自己的衣袖,将她的脚裹在其中,一下一下,轻柔地擦去湿润的触感。 寡淡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漫不经心。 可是程昭昭能感受他的用心。 哪有人给朋友擦脚,一个脚趾一个脚趾细细擦过去的。 她不大自在,粉嫩的脚趾难堪地动了动。 若说方才扑进付清台怀里,是情急之下惊慌失措,那现下清醒着,任凭他抱着自己的脚是怎么回事? 姑娘家的脚,是只能给夫君看的。 她渐渐蜷缩起脚趾,将擦的差不多的脚抬到了竹榻上。 “多谢付大哥。” 她轻轻嘟哝,听得山月踩着雨水而来的声音。 “小姐。”山月抱着一身干净的衣裳,踌躇在门口,似乎对还半蹲在地上的英国公世子有些不解。 付清台恍若无事地起身,自觉走去了外头檐下。 老旧吱呀的关门声,终于叫程昭昭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定了下来。 她快速地换好衣裳鞋袜,理好发髻,走到门边上,敲了两下。 也不对,明明是她在屋内,她敲什么门? 她径自打开门,看见付清台背对着她静立在檐下,原本纯白的衣裳被她沾上了许多污泥,却也没有挡住他君子如竹,不弯不折的气质。 不近不远地瞧着,竟有几分孤单和落寞。 她上前几步,福了一福:“今日是我失态了,多谢付大哥及时出手相救,他日回到上京,必定好好相谢。” “怎么谢?” “昂?” 程昭昭没想他会突然回身,问这个问题,脑子迟钝了几息,想的居然是话本子里最常出现的四个字—— 以身相许。 不不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怔愣的时候,付清台已经替她想好了答案。 “也不用回到上京,眼下便有个机会,过几日我要替师长下山去采买,你来帮我提东西吧。” “下山?” 程昭昭的小耳朵敏锐地听到自己十分感兴趣的字眼,当即来了精神。 “付大哥你要带我下山?” 付清台不咸不淡地纠正她:“是你要来帮我提东西。” “好,提东西便提东西!” 她已然完全忘记了适才的尴尬,满心满眼都只剩“下山”这两个字。 “不知付大哥所说的过几日是何日?我好早些同师长写明告假缘由,准备准备。” 下个山而已,付清台不解:“准备什么?” “准备衣裳同首饰呀。”程昭昭紧紧压住心下的雀跃,不敢表露太过。 “付大哥你不记得了?今日是七月初三,马上就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姑苏城里必定热闹!” 可是那满怀的兴奋又怎么能压得住呢。 付清台望着她星星泛滥的双眸,轻微应了一声。 “七夕集市多,那便七夕去吧。” “好!” — 七夕的集市给了程昭昭莫大的欣喜,她一路回到屋中,嘴角都是上扬的。 “山月。” 她扑到细软的锦被上,深吸了口气,“你先前说,付世子都有哪些好来着?” 山月首当其冲便道:“会下厨!” 而后又道:“还会照顾人,小姐你看,咱们这回可是要多谢付世子了呢。” “是要谢谢他。” 她褪去鞋袜,抵着脚跟在榻上,翘起自己弯弯的脚趾,想起付清台俯身为自己擦拭的模样。 自有记忆以来,除了爹爹,似乎便再没男子见过她的脚,便是哥哥们也是绝对没有的。 可付清台却那般自然地捧起了她的脚。 是还在把她当他的妻子吗? 可他们明明没有关系了的。 她犹犹豫豫地想着,忽然醒悟:“对了,付清台如何会知晓我在后山看瓜田的?” 咚咚—— 门外的两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江妩端着食盒,等在外头:“昭昭,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程昭昭赶忙穿好鞋袜,喊山月去开门。 “昭昭,适才下雨,可把我担心坏了,我本想去后山看看你,结果碰到山月回来拿衣裳,言你已经安然无恙,真是谢天谢地,佛祖庇佑。”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端出一盘盘已经凉透的菜肴。 “饭菜都不怎么好吃了,要不我还是去热热再给你送来吧?” “不必了,这些叫山月去就好。” 程昭昭看着几道摆在桌子上的菜肴,微冻的油水表面泛着一层晶莹的光,兴致缺缺,却还是颇给面子地喊山月去加热。 虽然加热了她也不会吃就是了。 “阿妩,以后你不用做这些的,我都说过了午饭不想吃便是不想吃,饿一顿也不会怎么样的。” “那怎么可以?你这么娇弱,把你饿坏了,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江妩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噙了笑。 “昭昭,听闻你去后山看瓜田了?” 刚回到山上的陈温也摸到了程昭昭的屋子,见大门敞着,便自顾自走了进来。 “可真有你的,敢在邢夫子的课上公然称自己梦游周公,他胡子估计都气歪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怎也知晓此事了?”程昭昭捂着脸,“你们山间,难道就没有秘密的么?” “整个学堂的人都瞧见了,还能有何秘密可言?” 陈温见她脸颊绯红,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居然没事,我还以为你在后山看瓜遇上雷雨,又要娇滴滴的生一场大病呢。” “我这不是恰好碰上了……” 付清台的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又被程昭昭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去。 “我这不是恰好找到了避雨的竹屋,躲过了一阵嘛。” 她趴在桌子上,绝望道:“怎么办呐,何若,阿妩,我这么丢人的事迹,如若被传的全学院都是,那岂不是再无颜见人了?” “都是同窗,知道便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的。”江妩宽慰她,“过几日七夕,我正要下山回家一趟,可要替你带什么东西么?” “不必了。”她甩着小脑袋,发髻上的短穗流苏轻晃,“七夕我也要下山。” “你也要下山?” 江妩诧异。 “莫不是会情郎?” “哪里呀!”本就绯红的脸颊又染了几分酡颜,活生生同吃醉酒了一般。 程昭昭娇嗔道:“是,是替付师兄搬下山采买的东西。” 江妩淡笑,心里同明镜似的:“付师兄要人搬东西,怎不找那些身强体壮的男郎,偏找你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 “那是我欠了他人情!” “哎呀,替付师兄搬东西,阿妩你也能想多,真是的。” 陈温大咧咧道:“众所周知,咱们苍南山上有两位极不近女色的人物,一位是长期借住在我们后山的清虚小长老,吃斋念佛,无欲无求,另一位,便是付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