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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看着那一大沓银票地契,心里不是不眼热,可是却理智的紧紧抿着嘴。直到薛襄开口拒绝,她才悄悄把提着的心略放了一下,眼巴巴的看着薛沛。 薛沛就知道薛襄不想要,不过他自有劝说之法:“我若是没有,你就是拿刀逼着我也拿不出来。我给你银子,是为了告诉你,薛家现在已经不缺银子了,你做官之后只管奉公守法,别学人刮地皮收贿赂,给蟠儿、蝌儿两个好生做个榜样。” 薛襄还想推辞,薛沛便向傻儿子使了个眼色,薛蟠站起来向薛襄道:“二叔收着吧。咱们家现在庄子每年都在买地,若是都放在父亲手里又让人惦记着,还不如分到二叔手里,日后也好有个退步。” 这话薛襄觉得也有道理,就连薛姨妈也让那两次招贼吓怕了,认为薛沛分家正是儿子说的意思,不再心疼那些银票与地契。薛沛满意的向傻儿子点了点头,道: “蟠儿说的有理。不过那银子你不必舍不得花用,更不用多想着用那银子生息。尤其是不可听人家说什么放利子得钱快,便做那断子绝孙的营生。”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看着小封氏的,小封氏便站起来领了训,说自己一定会好生劝着薛襄。薛沛这才满意的点头,又向薛襄交待,别的事他都可以做主,可是两个孩子的亲事,将来还是要与自己商量,就是相看也不能嫁进勋贵之家。 薛襄知道兄长这是被前此梅举人之事吓着了,便将梅举人进京之后怎么辗转找到自己,怎么还想与自己家做亲,被自己明确回绝之后才不往来的事,跟兄长说明白了。 薛沛又放下一段心事之后,先送甄士隐赴山西宁远县任职,再送薛襄进京后,让人把薛襄的院与天心院打通,收拾出一个院子来做宝钗的居处,由着她自己收拾去。甄士隐的院子则由杜先生居住,每日薛蟠随着他在那院子里读书。 有了薛襄在京中,消息比起两个铺子的伙计更加灵通: 薛襄刚进京不久,皇位上的人就换了,这一次 “孝顺”的三皇子终于坐了一次龙椅,不过林黛玉抛父进京都的戏码却没有上演,反是林如海不知怎么得了新帝的赏识,被调任回京了。 据薛襄来信说,林如海进京之后,与荣国府几乎没有什么往来,京里还有了荣国府的当家太太暗害出嫁小姑子的传言。因为林如海疏远荣国府,大家都觉得传言不虚。不过贾敏与林黛玉的身子看起来挺好,又让一些人觉得传言也不可全信。 荣国府可能也想消除流言的影响,府里的老太太每天都打发人给林家送东西,还都送的人人皆知她送东西了。不久林如海带着妻子回了一次荣国府,然后两府就再不往来了。 等到薛襄写信说起甄士隐被调回礼部任职的时候,薛蟠正打点行装准备进京应春闱。他听了这个消息后就跪到薛沛面前不起身了,薛沛气的给了他一脚:“你若是不中,或是只中了同进士,便是我写十封信给你先生,人家也不会答应把女儿嫁你。” 薛蟠就着这一脚的力气傻笑着起身,向薛沛保证:“父亲放心,虽然不一定中探花,可是进士出身还是能想想的。” 被薛沛骂了一声没出息之后,薛蟠意气风发的进京赶考,然后新帝跟着太上皇一样抽疯,竟也在殿试卷子还没批的情况之下,就说薛蟠有乃父之风。 薛蟠的父亲是谁,那是每次有天灾**时,都倾尽全力捐银捐物的薛大善人,有薛大善人之风,薛蟠此人还能错得了? 科举为国取士,正是要取这样德才兼备之人,几个考官一合计,便将薛蟠的卷子列到前十——薛蟠读书的时间较薛襄长,杜先生又是实打实的进士出身,还做官多年,所以薛蟠春闱本就中了第二十七名。 现在按着圣人的意思现往高拔一拔,就是御史也不会说什么。于是薛家便得了叔侄又探花的美名,薛襄带着侄子一道回乡祭祖。 薛沛在他们回京之时,便给甄士隐修书一封,言明代子求亲之意。甄士隐看了薛襄递来的书信,笑道:“我家英莲已经十五岁,若是薛兄再不来信,我都要女家赶着男家了。” 自此薛蟠的亲事便操办了起来,宝钗的亲事也要列入议题了。 说来金陵城现在谁家不想跟薛家结亲,只是薛沛的要求不少,人人以为他是想着把女儿嫁入京中高门。现在听到薛家又有寻女婿的风声,早有人遣媒婆来探口风。 薛姨妈倒是想着让女儿嫁进京去,将来与薛蟠也有个照应。薛沛却说女孩只要自己立的住,不管在谁家都能过好日子。一心想依靠娘家的,不是自己没底气就是自己没本事,说的薛姨妈再不管宝钗的亲事。 最后宝钗择定的是薛蟠第二任先生的长孙,与薛蟠还是同科进士,竟全了薛姨妈的心思嫁进京,与薛蟠兄妹相扶持过日子,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至宝钗嫁人的第二年,薛姨妈又接到了王夫人的来信。这一次薛姨妈没烧,而是打开看了一下,王夫人在信里抱怨着外甥与外甥女与自己都不亲近,自进京之后都没到自己府里拜望一下,实在让她这个做姨母的心寒。 还说现在王家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正该相互扶持才对,不能远了让人笑话。 薛姨妈提笔只回了几个字:人在做,天在看。 这一次刘璃再被穿梭机抽离,心情更加平静:做薛沛的一世,虽然前期艰难了些,可是后面过了近二十年平静的日子,还收集了大量的物资,可以做为与人谈判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