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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自己负伤躲避泥石流,曲谙的眉头不悦地皱着,“你就不怕把命搭进去?” 空云落对他笑笑,“我当时只想着,不能食言。” 曲谙一愣。 外面赶车的剌觅,只觉得空云落虚伪至极,而自己却眼睁睁看着曲谙上当受骗,心中气愤,故意往崎岖的路段走,就像让空云落不好受。 空云落被颠得差点滚下来,是曲谙及时扶住他。 “剌觅,让惊驰慢点儿!”曲谙喊道。 空云落趁机靠在曲谙的肩,鼻音闷沉,好不委屈:“公子,我疼。” “好了好了,马上就不疼了。”曲谙抬手拍拍他的脑袋,语调放柔安慰,他做得那样自然,好像他们之间有过无数次一般。 空云落鼻头发酸,他终于在曲谙身上找回了几丝熟悉的情感。 剌觅还想作难,故意让空云落指出哪里发生了滑坡,以此让曲谙认清他说谎的面目。 空云落便指了,去到了地儿,竟还真有滑坡后的境况!那泥泞混乱的惨况,就是在嘲笑剌觅的算计。 空云落彬彬有礼道:“满意了吗?” 剌觅一个字也不想和他说。 经过了此事,他们对流逸阁警醒了起来。如今剌觅恢复了真容,被圣君在流逸阁通缉,时隔一年也没有放弃。 为了防备,他们尽量避开城镇,行程又拉远了许多。 这天他们仍在野外露宿,空云落从马车下来,坐到火堆边,就在剌觅的正对面。 剌觅很反感他,便暗暗加了湿树枝,把浓烟往对面引。 结果空云落坐在浓烟中淡定自若,不受丝毫影响, 这个人简直功不可破!剌觅终于明白跟他对着干就是在自作孽。 空云落就像不知道被剌觅针对似的,手随意扇了几下,将浓烟散去,道:“我想与你谈谈正事。” “我和虚伪的人无话可说。”剌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弄出来的。” “兴许我要说的是,会令你放下成见。”空云落微笑,“之前我们提过,洞天或许对他体内的命囚有所克制。我想请你来证实是否属实。” 剌觅吃了一惊,“你敢交给我?不怕我趁机要你的命?” “你是他信任之人,我也信任你。”空云落坦然地看着他。 剌觅:“……” 空云落道:“就从此刻开始罢。” “洞天蛊与你的身体完全融合,交给我,就必然要碰触它,就像碰触你的脏器,甚至比这更难受,你忍得住么?”剌觅道。 “请尽力而为。”空云落语调平平却坚毅,“一切以治好曲谙为先。” “那好。”剌觅点点头,“你躺下。” 清晨,曲谙睡醒,天刚亮。 平常他一睁眼,周寻的照顾便如影随形,哪怕周寻受伤了,也醒于他之前。可今天他都坐起来了,也没见周寻。 “周寻。”曲谙唤了一声。 过了会儿,马车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周寻掀开帘子进来了。 他的脸色苍白地过分,头发还沾碎叶,手里拿着水囊,对曲谙笑笑:“水是温的,你用。” 声音都是虚软的。 曲谙注意到他递过来的手,手背有一块不正常的红肿,瞧不出是什么样的伤痕。 “为何如此憔悴?”曲谙问。 “昨夜守夜,累了些。”空云落柔软地看着曲谙,“公子,我能靠你一会儿吗?” 曲谙抿唇不语。 空云落就主动坐过去,贴着曲谙的一边胳膊,脑袋缓缓歪过去,靠在曲谙的肩上。 他闭上眼,心想: 太值得了。 第203章 自那天起,周寻的身体状况似乎一落千丈,他时常冷汗,变得笨拙,给曲谙煎药把自己的手烫出了水泡,有时竟连蹬上马车都力气不足。这一切曲谙都看在眼里,可为他把脉,脉相又一切正常。 “你是不是中毒了?”曲谙一脸严肃,“之前中的软骨散还没解清?” “都过去许久了。”空云落微微一笑,“你还记得啊。” 曲谙没心情和他笑。 空云落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是甜的,他为了让曲谙打消顾虑,道:“不过是水土不服而已,缓几日便好。我的力气还在呢,不信你同我扳手腕。” 他主动举起手,对曲谙一挑眉。 曲谙不甘示弱,握了上去。 两人的手明晃晃的对比,一只修长宽厚,一只白皙细瘦。被周寻的手握住,曲谙就预感到自己会输,他的手几乎完全被周寻所桎梏。 空云落稳了稳气息,道:“开始了么?” 曲谙点头,顿时手腕被一股绵厚的力道缓缓压下去,而他使出的力气根本无从抵抗。 空云落本想以此证明自己无需担心,但曲谙抿着唇蹙着眉,秀美的脸透着倔强,简直让他想搂进怀里抱着,哪还忍心赢? 于是空云落卸去力,让曲谙把他的手扳倒。 曲谙也不傻,知道对方放了水,嘟囔一句:“知道你厉害。” 空云落捏了捏他的手,主动松开,“甘拜下风。” 尽管如此,周寻的异样也不是一场掰手腕就能简单带过的。既然不是身体出了问题,那就是其他方面,不是曲谙所长,却是他们能接触的,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