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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云落从他的呼吸声就得知他犯病了,当即搂住他,护住他的心脉。 这病犯得突如其来,曲谙很快说不出话,手本能地揪紧空云落的衣角,双目无神睁大,是濒死的脆弱。 “有我在,没事,有我在……”空云落令曲谙躺下,快速拿出他常服的药丸,喂他吞下。 药丸大约拇指盖这么大,半失意识的曲谙无法自主吞咽,空云落低声道:“得罪。” 接着含一杯水,对着曲谙的唇压了下去。 曲谙的瞳仁霍然颤了一下。 柔软的舌尖撬开唇齿,温暖的水徐徐渡入,药丸被携带着滚进了曲谙的喉管。 空云落难以克制,挑起曲谙的舌头,轻轻吮吸了一下。 次日早晨,连宵气冲冲地闯进曲谙的房屋。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连宵道。 曲谙正喝粥,闻言抬头茫然看他。 连宵一见他憔悴的脸色,就知道他又不好了,便将要紧的事放下,过去把他的脉,扒他的眼皮。 “你轻点儿。”曲谙揉着眼睛委屈道。 “昨晚上?” 曲谙点头。 “药吃了?” 曲谙点头。 “幸好有周寻在。”连宵松了口气,若不是在曲谙身边安排了周寻,他兴许就悄无声息的…… 曲谙垂眸。 “话说回来,今儿你就走了,怎还惹出这么大的事来?!”连宵凶巴巴道。 曲谙一脸无辜。 这时门外的动静传了进来。 “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大胆!这可是文老爷!嘿哟你这不识相的!哎哟!” “怎么了?”曲谙好奇道。 “还不是因为你。”连宵恨铁不成钢道,去开了门,门口空云落笔直地站着,矮阶下两个仆从装扮的人相互扶持着站起来,而他们后边则是一个头不高,身着青色缎袍的中年男子。 “文老爷,怎么不在前厅坐坐?”连宵笑道。 文老爷冷哼一声,“这就是连大夫的伙计?真够威风!” “他也是护主罢了。”连宵无奈。 曲谙探头出来,“来客人了?” 文老爷的视线很快落在曲谙身上,他严苛审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空云落寒着脸挡在曲谙面前。 连宵缓和道:“安任,这位是咱们九圩有名的墨商文老爷,也是文莺小姐道父亲。文老爷,他是安任。” “你便是安任?”文老爷道。 “正是。”曲谙道。 “怎是一副大病缠身,赢弱不堪的模样?”文老爷哼声道。 “天生如此。”曲谙彬彬有礼道,“还不知文老爷为何亲自登门?” “还不是为了我家莺儿。”文老爷道,“我已知你俩私下有来往,那丫头对你有意。本想过来瞧瞧你是否良人,可你这恶仆,实在叫我对你的品行不敢恭维!结亲一事。我看得好好商议才行!” “结亲?”曲谙疑惑。 连宵凑到他身边低声:“他想让你做他女婿!” 这哪儿跟哪儿?曲谙哭笑不得。 而挡在他面前的空云落,慢慢让开了身。 “是我莽撞了,得罪了您,还请您多多包涵。”空云落低下头道。 医馆今天热闹了,所有伙计都听说了方才有人上门来提亲,还是稀罕的女方主动。 “安公子不是今日就启程么?还赶得及成亲?” “说不定就不走了呗。” “对方还是大商人,以后有好日子过咯。” “安公子的日子哪曾不好过?” “我是说我们,沾光!” 而在后院,旁人看来撞了大运的安公子一脸寒霜,分明是瘦弱的身子,却仿佛蕴藏着冷厉的气势。 空云落就像被巨石压着,感到无比压抑。 “适才你什么意思?”曲谙道,“为何要对文老爷卑躬屈膝?” “文小姐……与你般配。”空云落感觉自己含着刀片说话,“你们成亲,很好。” “等会儿就要远行,你跟我说留下了成亲?”曲谙冷笑。 “你留下,我走,我帮你去做。”空云落声音越来越低,“你平平安安的,哪怕娶妻生子,过得幸福便好。” 曲谙攥紧拳头,肩膀有些发抖,“好,好啊!” 空云落闭上眼睛。 曲谙道:“那我先谢过你了。你走吧,跟着剌觅,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空云落脑袋嗡嗡响,骨头像长刺了似的,浑身疼得喘不上气。他如提线木偶,僵硬地转身。 曲谙冷冷地看着他,“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这是你真心所想吗?” 空云落嘴唇微颤,许久后轻声道:“……不是。” 暮色低垂,医馆的后门挺着一辆马车。 空云落给惊驰套上马鞍,摸了摸它的耳朵,“辛苦你了。” 惊驰温顺地吃草料。 剌觅坐在车辕上,很有意见:“我与它朝夕相处那么久,它不是喷我口水,就是要踹我。” “你臭哄哄的,不踹你踹谁?”连宵道。 剌觅嘟囔:“也不晓得是谁昨晚喝醉赖在我床上不走。” “闭嘴。”连宵瞪他一眼,转脸对马车上的曲谙道,“按时吃药,饭也别落下,喝酒碍事,少喝。” “好的。”曲谙乖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