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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谙,今后我们就在这里相依为命吧!”剌觅兴奋地向曲谙展示他们的居所——树林中的一片荒地。 用了好些日子总算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并打算与剌觅正常相处的曲谙:“……” 惊驰掉头就走。 剌觅拼命拉住了它,解释道:“头几日先住在马车里,我会搭草屋,会打猎,这儿什么都有,吃喝不愁。而且无人会来,不必担心会被认出。” 曲谙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认命住了下来。 剌觅花三天搭起了一间屋子,虽然简陋,但好歹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看曲谙慢慢适应了下来,便开始自己的忙活,去抓冬眠的蛇,提取毒液用来养蛊。 曲谙百无聊赖,就把剌觅用完的蛇绑成蝴蝶结,挂在屋檐下做装饰。 第175章 在丛林里曲谙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剌觅除了每日照例为他检查身体后,就沉浸在自己的“研究”里了。这地方还是块宝地,剌觅非常满意,一天下来都不和曲谙说上几句话。 曲谙便终日和惊驰在一块,喂它草料,给它梳毛,偶尔会骑上它在附近游逛。曾经曲谙也这么做,但不同的是,曲谙不再对惊驰说话,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联系。 一日三餐的食材都由剌觅准备,无非是山鸡或者鱼,他知道曲谙会做菜,便撒手不管。但他不知道的是曲谙对生活的态度不像从前那样积极,不再琢磨怎么在野外吃顿好的。肉熟了就往嘴里塞,连调料都没有撒。 荤素都没差,他甚至还接受了剌觅给他的虫子,拔掉腿就往嘴里扔,一脸无聊地嚼。 剌觅终于找到了同乡的归属,大方地给了他一把让他吃着玩儿。 于是连宵见到的曲谙,坐在石头上,发丝被风吹拂,素白的肤色在阳光下像纸一般脆弱,嘴里叼着一只指头大小的虫…… “你!你怎么把他拐到这儿来了?!”连宵不可置信怒不可遏地冲着剌觅喊道。 剌觅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者何人,“哦,是那个大夫。” “好歹把姓也叫上。”连宵咬牙切齿。 剌觅对他警惕起来,这个人和不归山庄是一伙的,不能就这么放他走。 不过曲谙见到连宵,流露出些许开心的情绪。 连宵朝曲谙道:“你怎么不和空云落在一块儿,跟着怪人跑着来作甚?” 剌觅心道不好,措不及防提到不能说的人了。 曲谙却没表现出任何不适,“我不和他在一块儿了。” “怎么回事?”连宵问。 曲谙正要张口回答,但皱了皱眉,发现自己尚未毫不波澜地讲述自己的过往,便道:“你问他吧。” 连宵看向剌觅。 剌觅把曲谙拉过一边,“你确保他不会说出去?” 曲谙道:“连宵是好人。” 剌觅思量了一番,还是告诉了连宵,几句话便概括了曲谙在不归山庄最后的经历。 “怎会……”连宵怔愣,他见识过曲谙为空云落承受过巨大的痛苦,怎会在那边落下个逼死的下场? “于是你们便隐居在此?” 剌觅点头,“为躲避不归山庄、圣君与玄参派的眼线。” “可这儿是玄参派的地界。”连宵道。 剌觅:“啊?” 连宵用一种看痴呆儿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会儿,“这是玄参派的野林,玄参弟子经常在此历练。你们所在是北面,来的人少,但也会有,譬如在下。” 剌觅一脸空白。 “你们躲哪儿不好,躲进丛林里?”连宵把曲谙拉过来怒道,“你看看他,好好一人儿居然去吃虫!看把他给饿的!林子里湿热,还有各种毒虫,迟早有一日得出毛病!” 剌觅低头接受训斥,曲谙也跟着低头。 “跟我走吧。”连宵对曲谙说,“我照顾你。” 曲谙摇了摇头,“拖累你。” “什么拖累?别小看我。”连宵笑着揉了揉曲谙的头发,“还记得么,空云落把你赶下马车那回,你说以后就跟着我了,帮我打点医馆,晒药草。” “我该一开始,就让你留下的。” 曲谙忽的鼻腔一酸。 一年后。 九圩是个小地方,却有一家远近闻名的和安医馆,医馆的主大夫师出玄参派,妙手回春又为人和善,深受百姓爱戴。 这位大夫才二十余岁,长得也清俊,笑起来脸颊噙着个梨涡,别提多甜了。医馆的门槛比寻常低上几寸,就是被说媒的踏平的。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年来,好脾气的连大夫偶尔会像吃了炮仗似的,一脸怒色从后院门口穿过医馆中堂,熟悉的街坊都不敢去触他的眉头。 于是便有人传连大夫在后院养了只”母老虎“,母老虎善妒,总挑连大夫的刺,所以连大夫每次出来都是怒容。 这可让城里不少姑娘伤心,甚至还有胆子大的,悄悄趁着医馆忙碌,溜进后院,想一睹连夫人容姿。 到底是何等美貌能让连大夫忍下善妒的品行。 今日是个大晴天。 阳光毫不吝啬地让和安医馆的每个角落都染上温暖。 就在院子中间,躺椅上躺着一道修长的身形,一身松散白袍,被阳光笼罩着竟仿佛也散发着光,带着圣洁的意味。 此人一臂横在眼上,另一手搁在胸口按着本书,似乎在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