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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言像是看透了他想什么,换了只铅笔,在合同上圈出几个圆圈,“那坐旁边沙发,我得看一会儿,你别站太久。” ? 您既然知道我不能站太久,那放我走不就成了,我留在这儿挤占您的氧气,影响您的工作效率,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冉宇桐心里说着单口相声,双腿倒十分自然地朝远处的沙发移去,经理的待遇就是好,会客沙发比家里的床都软乎。 裴书言没说瞎话,这份合同他着实看了有好一会儿。薄薄十来页纸,被他翻来覆去点点圈圈,到后来冉宇桐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这不会是设计全方位展示办公室,给自己找心里落差呢吧? “好了。” 冉宇桐把脚下一平方米内的地毯绒毛数了两遍,裴经理终于行好发话了。 “问题我都勾出来了,写不下的批注在最后一页附纸上,大多是可改可不改的,要是还有别的疑问,让沈经理给我打电话吧。” 裴书言把几页薄纸拢好,左上角捏上长尾夹,检查过不缺张少页后,双手递到冉宇桐面前。 冉宇桐顿了顿,接了。 再度转身之时,冉宇桐心如擂鼓,原先的所有轻松,顷刻一扫而空。 他没看错,裴书言给他递合同时,左手有一处很亮。 他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作者有话说: 冉宇桐:1111111111 裴书言:傻瓜 第7章 团建 R.A的餐食素来平淡无奇,唯二值得人们排队的,是冬天的红豆年糕汤、夏天的绿豆冰沙。可惜这两样都是季节限定,每年只卖一季,错过这阵儿就没了。 不过几天就到夏至,众人心心念念的绿豆冰沙总算姗姗来迟。 刚到饭点,食堂里竟然人满为患。一行诱人的英文在横屏上来回滚动,饮品窗口前排起长龙。 与此对比鲜明的,是有一桌坐了四个男人,却十分显眼地摆着五个空杯。 “小冉,别贪嘴,都第三杯了,小心闹肚子。” 陈俊豪打扫净餐盘里最后一粒米,一抬头,冉宇桐正握着吸管,又开了杯新的。 “没事,下火。”只见冉宇桐暴风吸入,线条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几口吞下一半。 也不知是冰沙解凉,还是冉宇桐本身太清爽,一个简单的动作硬是把赵强给看上头了。他拿起沈攸宁手边的饮料,对准瓶口就想往下扎。 “诶。”沈攸宁拦了一下:“想喝自己排队去。” “哥!”赵强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你戒糖又喝不了,咋就不能给我喝?” 沈攸宁笑了,浅浅白他一眼,“还不许我打包了?” “打包干啥呢?回去喂猫?” 赵强这句话说出口,在场的几人,无一不叹了口气。 今年春天,沈攸宁刚谈恋爱,对方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性格温柔,长相漂亮。 这男孩在他们公司楼下开了家甜品店,所以包括冉宇桐在内的几个同事,都早已和人家熟络。冉宇桐这头“嫂子”都叫好几个月了,赵强还没意识到他沈哥明明不吃甜,为啥每天中午都要点一杯绿豆冰沙。 “强,你有没有发现,你沈哥,最近有一些非常微妙的变化?” 陈俊豪决定给大傻子个引导,及其刻意地,把目光点在沈攸宁的手上。 “哦!”赵强恍然大悟,“哥你买了一枚新戒指!” 陈俊豪人都快笑傻了,沈攸宁的肩膀也轻轻颤着,只有冉宇桐心里咯噔一声,眼神从沈攸宁的指根匆匆略过。 戒指。 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是对戒。”沈攸宁直接和赵强摊牌:“你有嫂子了。” 得知这个连食堂阿姨都快发现的秘密后,赵强依然振奋激动了好一阵。若是往常,冉宇桐定是乐得最欢的那个,不料,今天没有。 他低头咬着吸管,单手拨弄额前的碎发,目光心不在焉,讷讷地问了一句:“戴戒指,就是成家的意思吗?” 赵强瞬间收拢神色,敛笑拧眉,摸着下巴琢磨起来。沈攸宁不明所以,不晓得对方怎么没来由想起这个。 “不是,很多戒指都是为了装饰吧。” 这话也就是冉宇桐问,要搁赵强,沈攸宁都不一定理他。 “但沈哥这枚是对戒,还戴在无名指上。”赵强拍拍冉宇桐的肩,肯定地点头道:“放心吧冉,哥怎么可能骗咱。” 对戒。 裴书言那一枚,也是对戒吗? 冉宇桐不知道,他摸出手机,想着要不要从相册的最近删除里再瞧一眼,又停滞半晌,反问自己何必呢? 是,或不是,究竟能改变得了什么。 那天他气定神闲踏入裴书言的办公室,结果却因为一枚戒指落荒而逃。他不敢相信,裴书言结婚了。当初说对不起我,放下得竟这样快吗? 这段时间的所有纠结困扰、辗转反侧,突然就全成了笑话,人家都成家了,自己却演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独角戏。 像是非要死心,冉宇桐不再刻意躲他,反而主动凑到跟前,偷偷用手机拍下这枚银色素圈,照片在相册里躺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冉宇桐又把照片删了。 他不是没想过识图搜同款,不是没想过确定这枚戒指有没有另一半,只是没有意义啊,无非是逼着自己承认,即便分开这样久,再次相遇时,他依旧想过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