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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溪轻笑着:“这话该我说才对。” 她不赞同皱眉:“我早知你不喜欢,可你今生再无法轻易离京,是我对不起你。” “你做的已经足够了,”秋兰溪淡笑,她了无牵挂,能被强取豪夺,说到底,她自己也做出了选择,只是到了最后也是她后悔,让对方操心良多,她看了看天色,“也许,是命中注定,让我遇见你,让你遇见我。” 她倾身去咬她嘴唇,轻笑调侃:“殿下若是忍不住,也可以把我按在门后、按在假山、按在桌下……” “休要胡言!”燕清黎脸上露出两分窘迫,她总招架不住秋兰溪的语出惊人。 秋兰溪揉-弄着她轻-颤的指骨,笑问她:“殿下果真没想过?” 掌权者需要懂得放权,但这只能说明他们会衡量利弊,却不代表着掌控欲就不强,其实比起如今的局面,秋兰溪猜,她也许更想把自己关起来,牵动着她的一切,但她又太会衡量利弊,更知该如何留住人。 燕清黎垂眸沉思一下,才说:“这些都是你想过的吧?” 秋兰溪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怎会想这些?”她碰了碰燕清黎眼睫,“我就是想,也该想殿下呵斥于我……” “行了!”燕清黎不想再听她说下去,直觉告诉她那绝对比话本中的场景要更加让她面红耳赤,她转移话题道,“春粟等你好一会儿了。” 秋兰溪:“也不差这一会儿。” 第60章 燕清黎当了五年的太子,五年的时间,庆和帝身体依旧健朗,健朗到让众人都觉得他曾经的大病不过是做的一场戏,就为了推他最喜爱的韶光公主上位。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没准是打算熬死燕清黎,再推个孙子上位。 但秋兰溪知道,实际上庆和帝还在位,只是因为他镇的住场子,有许多事,太子可以做,皇帝也可以做,但想要一件事做起来还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就只能两人一起做。 庆和帝身上的光环,让他几可媲美在世圣人,有他压阵,什么不合理的事都不会闹起太大的乱子来。 所以当燕清黎将一份女子的名单交给她时,秋兰溪就立马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庆和帝活着了。 第一次女子科举,是在燕清黎当上太女第二年,范围也很小,只有京城众人参与,被录取的人选更是只有十个,其中八个都是内定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这种开先例的情况,总得给支持的人一点好处,不然人家凭什么支持你?更何况,不给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几个名额,他们脸上也挂不住。 不过虽然暗箱操作的手段不少,但至少这个先例一开,自然也就能顺理成章的举办第二场、第三场。 入选的女子,尽皆被归入了少府,成了秋兰溪的手下。 上位者需要平衡,而秋兰溪不需要,她一斗起来,比起燕清黎,他们也必然会将更多的视线放在秋兰溪身上。 毕竟燕清黎虽然可能会影响未来的子孙后代的前程,动摇如今社会上最底层的规则,可说到底,那也是以后的事,但秋兰溪的存在,影响的却是他们自己的利益啊?! 并不是所有人都看重其它大过自己的。 人是学习动物,秋兰溪的存在是一定会促使女性觉醒的,她跟燕清黎不同,有庆和帝压阵,朝臣奈何不了燕清黎,所以他们可以把她捧得高高的,说她是开国皇帝亲自选择的继承人,说她是神仙下凡,总之,就是让她变得高高在上,你想效仿?你觉得你有那个能耐吗?你是神仙转世吗? 可秋兰溪不同,朝臣绝不愿意去捧她,因为他们想把她驱逐出朝堂,这注定了他们不会给她戴高帽,可不戴,自然而然就会让很多女性生出些许异心。 秋兰溪相信,绝不是所有女性都甘心接受自己如今的命运,她们幼时或许也曾疑惑过,为什么哥哥/弟弟能去书院,而她们却只能呆在家里。 为什么他们能随意上街,她们却只能看着。 这些疑惑或许长大了仍然存在,或许随着长大逐渐被掩埋,但它们存在过,就不会消失。 五年的时间,足够秋兰溪经营好这份力量,也足够让朝臣对她恨之入骨。 毕竟她自己抢他们的功也就算了,还在带着别人一起抢。 庆和帝可不在意这些,见局势已经稳固,几个老狐狸不用他出手便也能老老实实,便大手一挥,退位让贤了。 这着实有点出乎众人意料,自古以来,鲜少有愿意退位的皇帝,多数都是皇帝自己老死或是被逼,才愿意让出自己死死拽住不肯放手的东西,像庆和帝这样明显还能再活不少年却愿意退位让贤的,着实少见。 但庆和帝金口玉言,朝臣自然不会不从,毕竟说到底,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燕清黎在监国,退位不退位,其实差别都不大。 对燕清黎来说,这却是意义重大,太女终究只是太女,头上有人压着,很多事终究做起来有所顾忌。 燕清黎的登基大典进行得很顺利,也很繁复,不过这些都不是朝臣所在意的,比起上一任太子在这个过程中所遭遇的责骂,庆和帝显而易见是对燕清黎极其满意的,所以谁都没有怀疑过燕清黎以后会登基不了,只是时间长短的差别罢了。 故而他们更关注的,反而是燕清黎登基后所发布的第一道政令,这代表着新帝的政治主张,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跟他们切身相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