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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刀剑无眼,万一他们都死了怎么办? 秋兰溪不禁想,这大概就是普通帝王与铁血帝王的区别,毕竟自己吃过苦,就不会想要未来的继承人是温室中的花朵,死了,也只能算他们倒霉,反正自己孩子多,从剩下中的人再挑就是了。 当然,能这么有底气,大概也是庆和帝正值壮年,还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去培养新的继承人。 有燕清黎在,秋兰溪还比较镇定,庆和帝虽只叫了一个将军过来,但实际上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人,小股的侍卫也从中撤了出来,有林木遮掩,一时半会儿很难让人察觉到少了人,毕竟庆和帝没有刻意穿得显眼,局势混乱之下,还真不容易分辨。 他们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秋兰溪方向感不算差,发现他们并非朝着营地前进,她不由看了看燕清黎,对方也没有惊讶的意思,像是猜到了他们会去哪里。 周围人的冷静,让秋兰溪在这场惊变中心情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但很快,这种心情就被打乱。 如果说刚才的还只是军中精锐、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展现出强大的话,那如今截道的武林高手就是各个单兵作战能力都极强。 刀剑无眼是没错,但武学逐渐到高深处的武者若是练了硬功,刀剑砍上去都未必能留下痕迹。 军中将士大多不会将武功视作主要的谋生手段,盛将军眼见他们快要抵挡不住,立马就冲了过去,留在庆和帝身边的便只有几个不知从哪儿赶来的暗卫和燕清黎了。 见盛将军将人拖住,庆和帝也并未留在原地看戏,这些年宁朝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敌人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发展是很难的,所能做的无非是擒贼先擒王,然而庆和帝当初早就将武林圈子端得差不多了,对方能出动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太多。 一行人接着赶路,这种地方探子想要先把人找到都困难,更枉论袭击了,所以他们路上倒是没有经历多少波折,正稍微松懈之时,周围的暗卫突的到底不起,秋兰溪只听见叮当几声,便见燕清黎不知从哪抽出了软剑。 “寒魄针!”燕清黎面色凝重,内力鼓动之下,衣袍都猎猎作响,她头也不回,把秋兰溪推向庆和帝道,“父皇您先走。” 寒魄针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便是因为其隐蔽的特性,和非内力深厚之辈不可驾驭,然而武者三四十气血便会衰败,这导致此门武学非天骄不能涉足。 庆和帝虽练了武,但对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清楚,他知燕清黎非无的放矢之辈,见秋兰溪还愣神,立马就拉着对方离开。 他心里有数,这种层次的人,怕是对方最后的手段了。 这种时候明显不是顾忌男女大防的时候,庆和帝伸手抱住秋兰溪,几个起跃就消失无踪,这种层次的轻功显然昭示着他造诣不俗,秋兰溪回过神来,立马就明白他是在钓鱼。 可谁钓鱼,还拿自己做饵的,就不怕把自己和孩子都搭进去吗? 她忍不住往燕清黎的方向看去,土地炸响,轰鸣声宛如雷霆,显然没了无关人等,武者的杀伤力才被彻底展露出来。 到了山洞,庆和帝立马将秋兰溪放了下来,让她进里头呆着。 山洞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秋兰溪坐在桌前,忍不住想,既然早有布置,他怎么还让燕清黎去断后,真就不是自己的命就不用在意呗? 等庆和帝安排好一切回来,见秋兰溪还在那儿发呆,怕她惊了魂,坐在一旁倒了杯茶问:“吓到了?” 人只要挨了毒打,脑子就能立马清醒,亲眼见证了战场的血腥,那种心情足以压下心头的那点伤春悲秋,人只要还有求生欲,就总能被拉出来,秋兰溪摇了摇头:“殿下不会有事吧?” 庆和帝平静道:“她自然有把握才会留下。” 秋兰溪:“万一她没把握,只是想让你先走呢?” 她说得有些不客气,庆和帝倒笑了:“那你会成为宁国唯一的异姓公主。” 那种时候她还把秋兰溪带着,可不就是上了心吗?既然如此,他不介意让她走的安心。 秋兰溪不能理解庆和帝的思维,或许皇帝永远都会将理智凌驾于亲情之上,她的父母如果在她遇上危险时,必然是会毫不犹豫挡在她面前的,而庆和帝只会选择让自己活。 这一点,燕清黎大概也清楚,她与庆和帝不仅是父女,还是君臣,秋兰溪不知道她有没有为此而难受过,毕竟她从未对庆和帝怀有过恶意,孺慕之情从不是假的。 也许是见惯了现代父母儿女间的无私奉献,秋兰溪越发感觉到那道将自己与这个时代清晰的割裂线,庆和帝倒了杯茶给她,想劝几句,毕竟打不过韶光又不是跑不掉,他确实没有太忧虑,然而没等他开口,就见秋兰溪捧着茶杯闷声道: “谢谢公公。” 庆和帝:“…………” 他眼皮不由跳了跳,没想到秋兰溪能这么不客气,然而还不等他拒绝这个称呼,就听见秋兰溪哽咽道:“公公,若是殿下出事,她的遗产是不是都归我了?” 庆和帝按了按眉心:“韶光还没死呢?!” 秋兰溪:“我也说了是若是,咱们提前扳扯好,毕竟以后我也未必能见到您。” 庆和帝无言以对,万没想到对方变脸变这么快,当着他这个亲爹的面就惦记起遗产来了,他沉下脸:“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你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