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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她的目光,男人后背一凉,莫名的觉得有些惊悚。沈锦容的两道目光像是刀子一样,仿佛直视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他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但又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没有错,他本来就是为亲戚家的后人着想嘛!他又想到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咬了咬牙,又慢慢开口说:“本来就是嘛!你爸爸这一脉只有你一个女儿,要是没有一个儿子来继承的话,血脉可不就断了吗?” 沈锦容被他还有之前王丁芸莫名其妙的逻辑逗笑了,人都死了,这帮人到底在想什么?可能是有所依仗吧?她想到自己让人去调查那个人生前有没有冷冻过精子的事情,虽然还没有结果,可她猜结果应该是肯定的。 不然,王丁芸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还敢找人来威胁。 她佯装听不懂男人的意思:“您什么意思?是想把您儿子过继过来继承他的遗产?” 那个男孩并没有抬起头,男人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沈锦容冷着脸,继续说道:“还有,如果你不理解‘遗孀’的意思,我建议你去查一查新华字典。这是妻子才能用的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冷笑了一下:“要是你脑子不好的话,我建议你去看一看医生。” 不过,她想,就算自己的母亲没有和他离婚,应该也不愿意被人称作是那个人的遗孀吧? 男人不再说话了,其他亲戚开始纷纷打着圆场。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空气中弥漫的饭菜和酒的味道、旁边的人喝的面色酡红的模样、还有时不时说出的让她不大喜欢甚至是反感的话。 沈锦容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她突然觉得窒息,大脑因为缺氧而感到眩晕。她想,也许自己本来就不适合这样的场合吧。 .晏何看到姐姐回复说有讨厌的亲戚,她握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有遇到过特别讨厌的。她想起过年的时候何女士对自己说的话,于是就原封不动地发给了姐姐:“亲戚只是你一出生就会认识的朋友……” 对话框里的字打了一半,晏何却突然想给姐姐发语音了。她想,自己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愿意看到人发一大堆字的。 小狗清了清嗓子,按住下面的语音条给姐姐发消息。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温柔却有力的,要是能让姐姐感觉开心一点就更好啦:“姐姐,亲戚只是你从出生就会认识的朋友,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和他们来往了,不要为难自己。” 微信发出去之后,发出“咻”的一声,在午饭时间几乎没有人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明显。晏何下意识地捂住嘴,有些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确认现在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之后才放下心来。 姐姐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听吧? 晏何往后坐了坐,晃了晃腿。 明天就是周末啦!要不要和姐姐见一面呢? .这顿不怎么美好的午餐结束之后,沈锦容去前台结了帐,接着,她拎着剩下的大半块蛋糕,搀着沈奶奶和一众亲戚告别之后,和奶奶一起坐上了自己的车。 坐在驾驶座上,沈锦容系上了安全带,但她并没有着急开车,只是看着那些人站在路口拦车,轻轻叹了一口气。 沈奶奶看着她,心里有些愧疚,轻声说道:“容容,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沈锦容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没事儿,我也没放在心上,您就当个笑话听就好了。反正他说的话也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沈奶奶看着沈锦容的侧脸,心里这么想。她担心自己的孙女回想起不好的记忆,可是她又不能问。 怎么会不重要呢? 沈锦容知道,起码在自己还没有对这个世界完全失去希望之前,是一直渴望得到父爱的。可是直到后来,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那个人的肯定之后,她大脑里始终绷紧的那根弦断了,接着整个人就陷入了无边的痛苦和自我怀疑中。 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在意了。她只有在听到那个男人说“遗孀”这两个字的时候才感觉到愤怒。那个女人可不配,不过是想来争夺遗产的又一个手段而已。 沈奶奶见她开车离开原地,就不再说话了。可她却突然发现沈锦容的脸上有些发红,像是喝了酒一样。 沈奶奶“哎呀”了一声,问道:“你不是喝酒了吧?喝酒可不能开车呀!” “没有。”沈锦容对着后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确实有些发红,像是不正常的红晕,但她确实没喝酒,“您放心,我没有喝酒,可能就是刚才有点热了吧。” “真的没事儿吗?”沈奶奶还是有些担心:“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沈锦容被自己奶奶的话逗笑了:“我没有!哪儿那么容易生病啊,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她打了一把方向盘,“剩下的半块蛋糕我给您放在冰箱里,得抓紧吃,这会儿天气还不算太冷,两天没吃的话可能就坏了。” 沈奶奶点了点头。 “我把您放下就得走了啊,我最近有个课题开始了,得赶紧去准备。” .晚上,沈锦容就病倒了。 她是在下午工作的时候觉得不对劲的。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新课题开展的也非常流畅。她接了杯水走在回会议室路上的时候,突然觉得走路有些发飘,走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稳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