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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明一听,双眼也亮晶晶的,高兴道:“真是太好了!七百年的拟木最适合它了!能让我亲手放进去吗!” 镇星闻言,挥着蒲扇大的手笑道:“看在你快走的份上,这回就让给你!就是这拟木还在太阳殿放着,你对那比较熟,跑一趟拿回来吧。” 一般这种珍贵的材料都是收放在太阳殿,由使用之人亲自提取,七百年的拟木更是江湖难寻,所以既明并不意外弟子为何不亲自送来。而且说到这个,他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见曦曦了,当即应下,马不停蹄地拿着玉璧就朝太阳殿飞,也不知是期盼灵木多些,还是想见人多些。 存宝之处因为事关重大,位于太阳殿最中间,向外是正殿,向内则是客殿与寝殿,既明想先拿了灵木,再顺道去外殿找人,就去了宝阁。而宝阁外早有弟子恭候,见到灵璧与镇星信物,便让人在外稍待,自己入殿处理。 这种手续基本都要耗费一盏茶的时间,又因为张曦不喜嘈杂,除了巡逻,留在内殿的弟子并不多,这下既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跟扶桑枝上摆弄那条皎夜灵藤做的尾巴。玩着玩着,他忽然听到一旁又嘻嘻索索的响动,转过头去,正见一只似猫似狐,不知叫什么的灵兽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自己。 既明由鹿蜀养大,对这些灵兽天生就有种亲近之意,发现这个从未见过的小朋友后,立刻来了兴趣,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就想摸摸对方的头。那不知名灵兽果然也对他没有抗拒,试探性地闻了闻他的手掌,便将整个脑袋贴上来蹭了三下,然后忽的转身,甩着那个流光溢彩的大尾巴蹦了两下,钻到灵木丛中。 知道对方是想和自己玩,既明开心极了,但刚要追出去,又想到自己还在等灵木,整个动作僵在原地,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决。 那灵兽却不给他犹豫的机会,见人没追上来,便停在一根树干上,回过头软软地叫了两声,似是在疑惑为什么不与自己玩。 在炼器房憋了六天,既明也有些忍不住想玩,抬头看了眼天色,见还不到晌午,自己只需子时前将灵木投入炉中,便能按时离开,只玩上一会,也不耽搁事情。这般想着,他脚下一蹬,便与那只灵兽在扶桑木之间追逐嬉戏起来。 跑着跑着,不自觉地,便慢慢接近了张曦的寝殿,门口并无弟子看守,防御灵阵也对既明通行。那灵兽状似无意地跳到窗口,回头叫了两声,便径直钻了进去。 既明在人世呆的久,平日已经有些别人房子不可随意进入的意识,但现在兴致正高,哪想的起来这些繁文缛节,也随着一同跳了进去,继续在殿内玩闹。可惜室内不必屋外,东西放的略挤了些,展不开拳脚,尤其是寝殿西北角那四十多个方灵简的架子,更是拥挤。 果不其然,闹着闹着,一个不慎,他就将一柜灵简撞翻,自己也摔了个倒栽葱被埋在里头。 那灵兽被哗啦啦掉落的灵简吓了一跳,转头便跑,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既明整个人被埋在里头,四肢伸出灵简堆艰难地划拉了半天,才总算挣脱出来。 捂着被砸得生疼的胸口盘膝坐在地上,他对着这堆散落的灵简发了半天呆,才认识到自己又闯祸了,赶紧原地蹦起,将架子扶正,又手忙脚乱地把灵简往上头堆,以期在主人回来前毁尸灭迹。 摆着摆着,忽然,他的鼻头动了动,有些疑惑地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这枚表面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未写的灵简。 “为什么会有金风花的味道?” 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既明又凑得近了些,用力吸了几口气,果然金风花的味道更加浓郁,和叮铃洞泉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一模一样! 闻到味道,就开始怀念起家,也让他不禁对其中内容产生了好奇。做贼似的抬起头四处望了望,见没有人在,他便与曾经在洞泉中看杜冉灵简那般,向其中输入了些灵力。 ……………… 我的阿爹,还活着?! ———————————————— 另一边,张曦尚在太阳殿处理事务,忽然接到弟子通报既明进了他的寝殿,并且传出了东西落地的声响。但因为之前吩咐,他们也不敢妄入查看,遂来禀报。 想到被自己藏在书架上的灵简,张曦心中产生一种不香的鱼干,立刻放下手中事物,向寝殿飞去。挥袖拂开殿门,踏着日光走入,正见既明坐在一堆灵简中,面上的震惊简直掩都掩不住。 他知道了! 心中不是没有预想过这般情景,但眼看退隐之日将近,竟在这紧要关头被发现,还是让张曦有了瞬间天命不予的挫败。但事已至此,真相面前,他也不能再昧着良心隐瞒下去,沉默片刻,道:“江湖正邪对战在即,你已知晓真相,后面有何打算?” 既明却没有回过神。 照实说起来,这大概是既明平生最为纠结,也最为失望的时刻了。 他一向不参与江湖之事,对那些什么门派势力都是一知半解,但狄戎这个名字他虽觉陌生,也记得藏睦曾说过,这是曦曦最大的敌人。这么大的事情,曦曦居然还瞒着自己,难道是觉得自己会抛下他,去帮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么? 他就这么不信任我么? 同样的伤害,来自亲近之人的总是会更痛些,既明生性善良,因为对方杀人之事已是煎熬万分,几乎将底线一让再让,只求对方能够改邪归正。他本以为说要退隐是良心发现,开心得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连退隐之事,都是哄骗自己不去找亲生父亲的理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