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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近在咫尺,能触到彼此带着酒气的呼吸。阮芳雨眼角压紧盯着仉星航,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耍脾气厉声喊:“别摆出这幅没有心肝的模样!” 仉星航一怔,有些懵,无所谓地笑了下。“我这副样子让哥讨厌吗?”他说:“那真是对不起了。” 阮芳雨觉着胸口烧得慌,有火气和怒气混杂纠缠着堵在那里,上不来又下不去,眼角染了层浅红。 “如果我让哥不痛快了,哥可以打我。”仉星航和他回视,带着笑说:“哥要试试吗?” 阮芳雨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胸口更烧。原来这么多年,仉星航自己就没把自己当人来看。 “你以为我不敢吗?”阮芳雨话还没说完,拳头紧接而至。 仉星航不闪不避。 拳风扫过脸颊,阮芳雨的手僵在空中,半晌都没有落下。最后,拳头转了方向赌气一般在人前额上捶了下。 “算了。”他松开手,摇晃着后退,好像撒完酒疯无所谓又漫不经心的释怀,自我开导似的呢喃。“我不跟你计较。” . 月亮升到头顶,把两人影子拉的细长,在地面上重叠。仉星航看着阮芳雨站在面前,被压迫过的喉咙干涩发紧,他缓慢犹如机械般一寸寸离开墙面,浑身每块骨头都因为强行扭曲而嘎嘣响。 他是一头见血的野兽,用变态的自制力去压抑狂躁的本能。 喝醉的阮芳雨是前所未有的可爱模样,骨子里的温柔全部从缝隙里冒了出来。 仉星航指节僵硬动了动,意识恍惚,他想要更多,不受控制幻想把阮芳雨摁在地上,撕咬揉碎进骨子里,让血和肉融在一起。 那该是多么的幸福,他想,疯狂的想…… “你不是任何人发泄情绪的工具。”阮芳雨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抬头看着仉星航,用醉鬼特有的教训口吻,严肃又正色说:“你是个活生生的人。” 仉星航低下头,长睫深深扑下,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从喉咙深处发出一个“嗯”。 . 老房子的门开着,夜风涌进,暖黄色灯光照出,穿过门口投在街上。这条巷子里的住户都是整日奔波做小生意的,东跑西颠劳累一天后,晚上早早就关了灯在床上打呼。 仉星航站在狭窄巷口往里看,浓郁夜色中,一盏灯在寂静安详里亮着,像是在黑暗中守出的另一片天地……心头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绪,只是觉着,他想把这一幕保留下来。他喜欢这个风雨飘摇的小房子,胜过迄今为止住过的所有富丽堂皇的别墅。 阿嬷坐在桌前,凝神听着门口动静。人老了,伤势恢复的慢,前两天歪的脚到现在还没好。 仉星航背着阮芳雨一进门,阿嬷听见声响拄着拐杖站起来,辨别了空气中的酒气和信息素气味,说:“阮阮和航航一起回来的?” “哥睡了。”仉星航背着人,略显困难侧身从狭小过道绕至床边,将阮芳雨放下。“他今晚喝的有点多,不过已经吐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哦哦。”阿嬷应着,摩挲着桌沿又坐下。“小轩呢?” “被司机接走了。” . 入夜万籁寂静,一旦停下说话整个屋子就陷入了死寂。 仉星航站在床前垂着眼睫看了会儿熟睡的阮芳雨,弯下腰,指尖抚摸着发红滚烫的脸颊,阮芳雨温热的呼吸骚动眼睫。 仉星航忍耐了一晚上,终于再也抵抗不了诱惑,张开嘴,咬住柔软的唇极轻含了下,浅尝辄止松开。 他要做一个正常人,就得学会克制和忍耐。但他可以做个小偷,在压抑不住时,趁对方没有意识悄无声息偷一个吻。 . 仉星航弯腰为阮芳雨拉开被子掖好,怕他半夜起来口渴,又准备了半杯温水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试探性够了够,挪了个确保他翻身不会打翻的位置。做完这些后,他对坐在桌前的阿嬷说:“阿嬷,我走了。” “不住下了吗?” “不了。” 跟他在一间屋子里,两个人又有临时标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阿嬷手里拄着拐杖,低下头,布满白翳的双眸中没有神采,只是极轻叹息了声,轻轻说:“阮阮遇见你,是他的福气。” 仉星航略怔,觉着这好人卡发的有些随便,笑了。“遇见哥,是我的福气。” . 阮芳雨从小到大第一次醉的这么厉害,第二天上学时脑袋还昏昏沉沉的。路过操场时,惊讶发现林轩那个畜生已经穿着运动衣在操场训练了,应该已经来很久了,朝阳下,脖子上挂了晶莹的汗珠。看阮芳雨路过,一咧嘴朝他弯眼笑。 阮芳雨扬了下手,想起昨晚这人拉着自己灌啤酒,心说是个害人不害己的畜生。 . 下午第三节 下课,班里突然乒铃乓啷开始收拾桌子书包,桌椅板凳摩擦的刺啦声响彻楼上楼下。刚被吴敏峰虐道残血的黄洋突然回光返照般擦着滑冲向讲台边展示栏,全班同学陆陆续续挤过去,推搡喧闹,空气中洋溢着类似过节的喜悦气息。 仉星航眨了瞎眼,问:“八公主又征婚了?” 上次班里这么热闹,还是黄洋在某相亲网上看到八公主的征婚启事,于是热心肠的扒下来贴在班级展览板给大家看,本意是想让同学们都了解一下,齐心协力帮助更年期老Omega脱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