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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模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记得第一个冲上来呼爹喊娘抱大腿的是黄洋。 刚开学时阮芳雨话不多,成绩虽然好但整天独来独往跟谁都不熟。周一刚进教室被同学堵路,吓了一跳,那时候他还不是校霸,以为是哪个不长眼上来找事。下一瞬就被抱住大腿喊爸爸,阮芳雨惊叹班里竟然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于是在对方二皮脸中大方赏了作业。 然后他才发现,全班除了他没有一个正常人。同学们眼见黄洋尝了甜头纷纷效仿,哭爹喊娘都上来了,邪教大军飞速壮大,一直到现在。 “集体认爹仪式”成为每个周一早晨一班独有的特产。 . 同学们拿到作业,熟练安排交叉轮抄去了,对口支援能最大节省时间。分组效率之快能让所有任课老师呕血。 一班女生只有六个,还都是Omega,平日里属于保护动物。她们在吵嚷的背景中,看了看阮芳雨身边的仉星航,抿了下唇,没等嗫嚅,仉星航笑了,用指尖点了点背后叽里呱啦正分组的人,善意提醒:“还不快去吗?晚了就没位置了。” 女生没憋住的气瞬间泄了,一脸失望转头加入大军。 . 阮芳雨回位置坐好,从桌堂往外拿书准备早读,围在人群外的女生还是频频回头看向这边,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怜香惜玉提示。“人家就是想跟你借作业。” 仉星航学着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回:“我又不瞎。”他拉开书包把所有卷子都拿出来摞在桌角。指尖触到里边的纸袋子,从中摸出小圆瓶放在阮芳雨桌上,玻璃接触桌面发出一声清响。 “给哥赔罪的礼物。” 第30章 我巴不得他死 那是一瓶阻隔剂,跟周五那天打碎的几乎一模一样,也是绿色瓶子,但图案不同。仉星航指尖拨转,让绿茶的玻璃雕花和商标朝向他。 “我没有找到我信息素味道的抑制剂,大概是没有吧。但我也不希望哥用别人信息素味道的抑制剂。” “绿茶味的,是哥自己。我不吃醋。” “不用。”阮芳雨自动忽略那些暧昧不清,用指尖抵住瓶子给他推回去。“我还没那么小气。”他那瓶已经块用完了,让仉星航打碎后赔新的,感觉像讹人。 “那我用了。” “这是Omega的阻隔剂,不是Alpha的抑制剂。” “我知道。”仉星航拔开盖子,对着后颈腺体喷了两下,靠着椅背,惬意眯起眼睛。阻隔剂制作工艺极好,完全将信息素的清雅香气复制。 绿茶味从腺体位置散出,混着清淡龙舌兰,两股味道交织纠缠,像是两人刚做过标记…… 仉星航说:“哥,好闻吗?以后我天天喷。” 阮芳雨:“……”没有人能忍受别人顶着自己跟信息素一样的气味每天招摇,还故意引起错觉让人想入非非。 拒绝仉星航,阮芳雨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有一次成功过。经过这几天相处,他发觉自己不恨了,也不怨了。或许从一开始他怕的就只是无能为力的自己。 阮芳雨身心俱乏累,选择躺平,伸手说:“给我吧。” 仉星航得偿所愿递给他,指尖还趁机勾了他手掌。 阮芳雨说:“我叫你哥,我谢谢你全家。” “我全家就我一个人。” . 黄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硬是拉着黄雷跃在座位上等人抢完作业分好组,然后在对方痛心疾首中松手。屁颠回座位,目光火热落仉星航身上,苍蝇搓手,欠欠问:“仉哥,仉爸爸,作业写了吗?” 他才不会同归于尽,他给自己留了王牌。 仉星航刚来几天,跟班里都不熟,诸多光环加身跟转呼啦圈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敢去借他卷子。风水轮流转,黄雷跃远远看着,暗暗抹泪骂他不讲武德。 “嗯。”仉星航看起来心情很好,刚才不动声色拒绝女生,现在大方从桌角抽出那摞卷子,递向黄洋。 黄洋激动地屁滚尿流,恭敬的用双手去接。仉星航手臂抬高,又没给,似笑非笑盯着黄洋。“你叫我爸爸,那该叫他什么。”他指了指旁边顶着一张“别惹老子”臭脸的阮芳雨。 黄洋欲哭无泪,感觉这题超纲了,他如履薄冰,保守又小心试探。“阮哥?” 仉星航不满意。 黄洋偷偷瞥了眼阮芳雨,实在不想把“手下败将”四个字说出口,心道仉星航可给他留条命吧。他要敢说,就算有命拿作业也没命抄。秉承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他觉着仉星航不会那么恶趣味,小心问:“要不给点提示?”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下一句是?” 黄洋:“……”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这弱智儿歌的下一句! 仉星航无奈说:“生你的人。” 黄洋反射弧以纳米计数,脱口而出。“妈!”他的嗓门一直很大,为此不知道惹了多少祸。阮芳雨被劈头盖脸的一个字砸来,笔尖咔嚓折了,脸黑成锅底。 “完了。”黄洋深知自己闯祸,灰溜溜接了卷子转身,使劲往前拉凳子主动退避三舍。听着仉星航在身后笑疯了,他欲哭无泪,心道这他妈都什么事。 “仉星航。”阮芳雨剐了罪魁祸首一眼,冷冷说:“你再乱闹我干死你!” “好啊。”仉星航单手撑着额头,侧身看他,还没收住笑,暧昧不清说:“你定时间,我都有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