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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是接不住迟也的戏。展言想起白天看迟也演戏的状态,长叹了一声:“确实没法比。” 江少珩:“不至于吧?他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是影帝影后,难道普通演员他就不搭戏了?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啊?这不还是前辈压人吗?” 问得连珠炮似的,倒有点儿像是对迟也很不满。展言听出江少珩这是明显站他这边的意思,没忍住嘴角扬了一下,然后又立刻绷住了自己。 江少珩又道:“你就为这个,都质疑到自己到底想不想演戏了啊?” 展言长长地“诶?”了一声,怎么感觉到江少珩嘴里,反而是他想太多了呢? “不是这个意思,”展言从被窝里坐起来,一副准备好好跟江少珩说道说道的样子,“其实迟老师教了我几天,他说我没把自己打开,心不在这上头。” 江少珩沉默地消化了一会儿,把这句话翻译成了自己能理解的意思:“说你不入戏?” 展言也琢磨着:“可能是?” 江少珩:“演沈雁臣的时候你不是挺入戏的嘛?” 展言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江少珩不提,他都想不起来沈雁臣了。其实他后来再也没有遇到过像演沈雁臣那般的心魂交予了。也不是说后来拍戏他从来都不入戏,有的时候剧情推到那儿了,是个人都会作出相应的反应,流泪愤怒也都有。但终究是浅,一喊“咔”他就出来了。展言好像有点儿明白迟也那句话的意思了,他根本不想去体验别人的情绪,也不想把一个假的人物的假的人生嫁接到自己过往的经历里去。那个过程要调动太多的情绪,而他一直特别节省自己的情绪,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靠“算了”往下过。粉丝非要称他寡妇的时候可以“算了”,骂他养后院猫的时候也可以“算了”。做了那么多年的音乐梦想,可以“算了”,所有人都说他配不上长风奖,也可以“算了”。身边朋友们觉得江家一倒他就翻脸不认人他也“算了”,陈芳芝把江楚拉出来给他垫背,他也能“算了”。 江少珩叫了他一声:“展言?” 展言回过神来,轻轻地“嗐”了一声,掩饰了过去:“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反正早不干这行了,再说你那演技,比我还差劲呢。” 江少珩:“……” 这怎么还带上他了。 江少珩:“那不是你自己给我发——” 展言喝止他:“你要说这个我可挂了!” 江少珩:“那你是怎么知道我——” 展言:“你说了不问了!” 江少珩愣了一会儿,只好把话绕回来:“行吧。那你如果是真的不想演戏,就算了。你以前不就说拍戏只是曲线救国,还是想做——” 展言心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抢着在他“创作歌手”几个字吐出来之前打断了他:“这个也不能聊!” 江少珩让他堵得没脾气了,半天苦笑了一声,问他:“那你说,什么是能聊的?” 展言想了一会儿,问他:“你怎么会想到去街头表演?” 江少珩气笑了:“同一件事儿,你能问,我不能问?” 展言理直气壮:“对啊。” 然后又道:“不聊那我挂了。” “别别别……”江少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留了他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非要聊下去的必要,但他就是下意识地想再跟展言说两句话,“那本来是个慈善项目,我同学是发起人之一,正好我也有兴趣,就参加一下呗。” “不是那个,”展言追根究底,“你后来还经常自己一个人推着钢琴去表演,三百多公斤重的三角钢琴——” 他突然住了嘴。江少珩显然是知道最初那个“高雅艺术上街头”的表演很火,猜测展言是看到了那个视频——这也确实是实情,说出来没什么。但他自己这就全暴露了,原来不止那一个视频,他后来一直有在关注江少珩在干什么。 展言懊恼地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想把舌头咬下来。 江少珩了然地轻笑了一声,很给他留面子地把重点放到了“三百多公斤的钢琴”上:“街头表演嘛,总要找个噱头。其实华盛顿广场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就一公里多点儿,纽约路平,残障设施也都不错,推着不费劲。” 展言“唔”了一声,但他好奇的还是江少珩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艺术家做街头表演一般是为了谋生,但江少珩看起来也不像。那是一台三角钢琴,如果展言没认错那个标,那台钢琴价值不菲,江少珩要是真缺钱缺到要上街卖艺,不如先把琴卖了来的实际。 “我就是想做一点儿好事。”江少珩说得很慢,好像每个字都很费斟酌,“那些事情以后,我觉得……太糟糕了,所以我想做一点好事。” 说为家里人“赎罪”有点儿太扯了,但江少珩一度无法自处。他找不到面目明确的“受害人”,只是觉得家里人确确实实是做错了什么。一开始被同学拉去参加表演只是凑个热闹,但后来他真正感受到了这个项目的意义——他所接受的这些教育,钢琴,古典音乐,还有与之相配的领结燕尾服,金碧辉煌的音乐厅穹顶,其实都是阶级的象征。而当他在开阔的户外弹琴的时候,周围是喧闹的,没有正襟危坐的观众,也没有静心计算过的回响效果,但他让一个小孩子快乐地跟着音乐跳起了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