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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攸暨的剑锋贴上他的颈子,吓得武三思尖叫道:“攸暨你疯了么!大殿之上,你这是做什么啊!” “该是我问你,你想做什么?!”武攸暨双目赤红,满是怒恨,若不是赶上来的四名羽林将士拼命拖拽,武攸暨的剑锋肯定要在武三思颈边划上一个口子。 武皇端着架子,淡声喝道:“放肆。” 武攸暨挣开拖拽他的羽林将士,剑锋指向武三思,“母皇!臣要给公主讨一个公道!” “带剑闯殿,你可知是死罪。”武皇的语气不急不慢,“还不快把剑放下。” 武攸暨深吸一口凉气,剑没放下,却是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陡然对着武皇跪了下来,“臣请母皇给臣主持公道!” 武皇暗忖此事必不简单,能把驸马气成这样,想必太平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朕说了,把剑放下!”武皇显然语气中多了一抹怒意。 武攸暨听得心颤,本来是想听话放下的,正当这时,殿外响起了太平的声音,他不禁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将剑锋抵在了自己的领口上。 “臣请母皇为臣做主!”太平的声音落下,便瞧见厍狄氏扶着脸色苍白的太平缓缓走入大殿。 婉儿的眸光紧紧地盯在太平脸上,怎的就过了一夜,殿下的脸色又变得如此苍白?瞧公主那走路的虚浮模样,若不是厍狄氏搀着,只怕随时会踉跄倒地。 公主本来眼中是没有眼泪的,可就在她仰头对上武皇目光的那一瞬间,竟是晃起了泪光,委屈地接连往前奔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悲声道:“请母皇严惩武三思!” 听见“武三思”这三个字,婉儿先是一惊,明明先前说好了先嗣后思的策略,怎的殿下突然先对武三思发难了? 武三思心知肚明,瞧殿下这样子,定是成了大事。他心中暗喜,面上却佯作无辜,惊声问道:“殿下为何要治臣的罪?” “你不知道?”太平怒声反问。 武三思耸了耸双肩,“臣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厍狄氏,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武皇问道。 厍狄氏如实禀告,“昨日郊外庆收祭典上,出了命案。” 众臣大惊,原以为是公主遇上了刺客。 “公主与驸马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随后公主不胜酒力,驸马便将公主抱上马车小憩醒酒。哪知……”厍狄氏的话骤然一转,迟疑地看了一眼武皇。 事情都已闹到了殿上,岂能说一半就不说了?否则人心揣测,定会妄增许多不该有的流言蜚语。 “说下去。”武皇脸色铁青,虽说知道后面不会是什么好事,可驸马在太平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厍狄氏深吸一口气,正色道:“竟有歹人趁机往马车中吹送迷烟,将公主与驸马双双迷晕车上,厚颜无耻地解了衣裳,爬上马车,欲对公主行不轨之事。若不是近卫救护及时,只怕殿下要出大事!” 这话一出,满殿俱惊。 婉儿暗暗握了拳头,怪不得殿下会改变心意,先对付武三思。胆敢这样设计陷害殿下,给殿下按一个当着驸马与旁人欢好的荡名,这样的人,确实不能再留。 只是,武三思行事滑得像泥鳅一样,他一定不会亲自出面办这些事。 冷静……好好想想……如何帮殿下补上致命一刀? “歹人现在何处?”武皇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武承嗣匆匆地拐了一下身边的武三思,武三思却半点不慌,此事他敢做,便早就想好了对策。 可惜了,事情似乎并没有成功。 武三思的视线落在了武攸暨脸上,这个莽夫带剑闯殿,正好,这次没能收拾了公主,他便先收拾这个莽夫。 若能让姑姑给武攸暨治个罪,最好是废了他的驸马之位,太平腹中的孩子可就不一定姓武了。皇孙不姓武,太平便当不得大周的储君,自然也就不会是东宫路上的绊脚石了。 厍狄氏继续道:“一共九人,七名小倌,两名管事。” “七名小倌……”武皇的手覆上龙椅上的龙首,捏得咯咯作响,“都带上来!” 厍狄氏垂首,“回陛下,七名小倌中只有一人活下,两名管事在昨夜审问时自戮身亡。” 杀人灭口。 武皇的余光掠过武承嗣与武三思,她知道这两人素来与太平不睦,她以为先前收拾过武三思,这人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竟会生出这样的歹心。 太平是她的心头肉,寒症须静养三年不近房事,即便喝醉了,也不会做出一夜当着驸马连幸七名小倌的荡事。 这哪是寻欢作乐,分明是要命之举!即便太平侥幸活下,也声名俱毁,好狠的诛心之刀! 武三思听见了厍狄氏的回报,心中暗喜,就算还有一名小倌又如何?小倌们一直是那两个管事联系的,与他何干? “这可就奇了?此事与我何干?”武三思这个时候跳了出来,不解地望着武攸暨,“你我可是兄弟,有话本可好好说的,你如此带剑闯殿,可知罪同谋逆?”他故意把话茬接到武攸暨身上,痛心疾首地唤了一声,“攸暨啊,唉。” 武攸暨怒道:“你少给我装模作样!”说着,他看向武皇,“启禀母皇,那两名自杀的管事,就是武三思府上的人!”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武三思冷嗤一声,“前些日子,有人仗着我的名头在外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我得知后,便立即赶出了府去,也许……就是这两人怀恨在心,故意设局,陷害公主,把过错都引到我身上来,以做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