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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其的目光稍稍向上抬起,落在宁玦的身后,那眼神猥琐极了,令人极度不适。 接着韩其吹了个长长的口哨,满是戏谑地开口道:“原来是定西呀,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听到贺定西的名字,宁玦的目光更冷了。他松开韩其,不客气地将他推到一边。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贺定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缓步走向镜子前的两个人,波澜不惊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不久前贺定西推开洗手间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宁玦把韩其压在洗脸台上的场景。 贺定西过去没少出没声色场所,可以说是见多识广,这样的画面早已见怪不怪。但当他看清另一个人是宁玦的瞬间,心里没由来地冒起一把邪火。 这点不可言说的怒火在他看见宁玦唇上的伤口时,瞬间烧到了顶峰。 “喏,如你所见。”韩其踉跄了一步,伸手扶了一把台面,这才站稳身子。他轻咳了一声,理了理凌乱的上衣,暧昧地看向贺定西道:“我和小宁在这里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插手吧?” 贺定西的脸色阴沉地可怕,脚下的步伐却是不慌不忙。他迈步走向韩其,道:“轮不轮得到我插手,你很快就知道了。” 韩其并不将贺定西放在眼里,他嗤笑了一声,嘴里依旧在胡言乱语:“你是我们小宁什么人啊?用得着你来多事?” 贺定西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宁玦,这个不大的洗手间内,三人间的气氛再度剑拔弩张了起来。 听到韩其这么说,宁玦瞬间回过味来,韩其似乎与贺定西早有过节,他在故意激怒贺定西。 被一个大烂人堵在洗手间里可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他也不想让贺定西因为这点小事得罪韩其。 想到这里,宁玦伸手拦下了贺定西:“贺老师,这件事和您没关系。” 贺定西闻言停下了脚步,脸色愈发不虞。 宁玦又对韩其道:“韩总,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都是有点身份的人,总不至于在这里撕破脸吧?” 韩其见宁玦开口了,像是要故意刺激贺定西似的,大方一笑道:“行,听你的,回去再联系你。” 说着他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朝门外走去。 在路过贺定西身边时,韩其不忘撞了撞贺定西的肩膀,挑衅道:“定西,我今天是给小宁面子,咱们走着瞧?” 贺定西扔下两个字:“快滚。” 韩其走后,洗手间里只剩下宁玦与贺定西两个人,四周很快恢复了宁静。 宁玦嘴上的破口不断刺痛着贺定西的眼睛,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疼和气恼都源自何处。各种无名的情绪冲击着他,使他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克制住自己各种不理智的念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宁玦,语气僵硬地说道:“先把嘴擦一擦。” 宁玦默不作声地接过贺定西手上的纸巾,转身面对着镜子,仔细地擦着唇上的血痕。宁玦也没想到两人久别重逢之后的第一次私下交流,竟是在这样的场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古怪起来,两人都是善于做表面功夫的人,于是同时开口道: “你和可然说今晚有重要的事…” “其实我和韩其…” 宁玦见贺定西有话说,兀自咽下了嘴里的后半句话。贺定西见宁玦有意让他先说,便接着说道:“你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和韩其在公共场合厮混?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贺定西就知道自己被韩其刺激得口不择言了,这句话里多少有堵气的意味。他想问宁玦的是他和韩其是什么关系,又想问他今晚来这里做什么,还想让宁玦告诉他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疼不疼,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受伤了。 但以他的立场,这些问题他一个都问不出口,也没有资格问。 贺定西话音落下后一段时间,宁玦都没有说话。贺定西无端开始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己在等宁玦一个否定的回答。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说到这方面,您也不遑多让。”很快,宁玦的脸上挂起了满不在乎的笑意:“不过贺老师您对我还是有些误解,我的私生活再怎么放荡,也不至于和韩其这样的人在这里乱来。” 宁玦原想向贺定西解释一下今晚的情况,但他听到贺定西这没头没尾的指责,顿时感到有些沮丧。 他和贺定西之间本就没关系,说太多也没什么意义。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什么呢?贺定西没有继续说下去,眼下他自己都理不清心里那繁乱的思绪,更无从向宁玦解释。 “贺老师,有一句话韩其还真说对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宁玦又想起了肖可然。他将沾血的纸巾扔进纸篓,看向镜子里的贺定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是说您现在为博美人欢心浪子回头了,就能站在高处对我指手画脚?” 贺定西想起不久之前小叶让青青转达的话,这大概也是宁玦本人的意思。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贺定西明白自己今天又做了多余的事。他无意再去分辨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不想和宁玦在这里进行无意义的争吵:“也对,你的事不需要我费心。” “是这个道理,我们是上过几次床,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宁玦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最后看了贺定西一眼:“行了,我的朋友还在包间里等我,我先走了,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