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精通茶艺 第47节
沈遇轻轻抬起怀中人的下巴,让她不能再躲。 “夫人……” “前夜里,我们有这样做过吗?” “还是说……” 他看着怀中人轻咬着唇,欺身上前…… 温虞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使出了浑身力气,挣脱了沈遇的双手,捂住自个儿的脖颈,又羞又恼,“沈遇,你!” 沈遇明明什么都记得,却还要捉弄她!他就是故意的! 他这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颇有几分‘大仇得报’之感,沈遇坦然道:“夫人不是说,前夜的事,让我忘了吗?” “我听了夫人的话,将它忘得一干二净。” “夫人现在却又要我想起来,我若不试试,如何能想起来。” “可为何,夫人会如此生气?” 眼见着人快要被他气跑,沈遇捏着不知何时又回到他手中的香包,好整以暇道:“此刻该生气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果真被抓住了七寸,温虞霎时就哑了口。 沈遇也不管她,回到窗前坐下,闲适地喝下一盏凉茶,压着心里的火气。 温虞慢吞吞地走到一旁坐下,低着头也不看沈遇,一双手不停地搅着锦帕。 “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它有毒。” “你要是生气……” “我……” “我……” 原本错是在她,她应当要赔罪才是可是她要怎么做,沈遇才会消气? 可她明明也被沈遇欺负了一通…… 她尤是不知自己纤细白净的脖颈之上,落着一簇娇艳欲滴的红梅,蔓延盛开。 沈遇眸色微动,却又看向她不安的双手,淡然道:“在夫人心中,我就是那般心胸狭隘之人?” “会因为夫人的无心之举而生气?” “夫人聪明,何不再想想?” 若不是为了香包生气,那为何又要故意对她这样,那样呢? 温虞死死地咬着唇。 沈遇的奇怪难道还会传染给她吗?不知道从何时起,连她也开始变得奇怪。 现在还要她自己想,他为何会生气。 为什么要捉弄她呢? 这样做,有意思吗? 她抬起头,又羞恼又委屈。 “我从来都不聪明。” “我只知道用错了香包,是我的错。” “夫君若是想出气,直接说就是了,为何要捉弄我?” 温虞反问:“夫人当真不知?” 温虞握紧了手,就算是有手中握着锦帕,她的指甲也深深的嵌进了掌心的软肉里,她张大了眼睛,忍住酸涩,她从小就不爱哭,也不想在沈遇面前哭第二次。 她冷冷道:“我不知。” “夫君大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的眼眶通红,泛着涟涟的水光,以至于让沈遇想起那夜她也是如此,一双眼红着,眼泪一颗可一颗像是珠子般从眼中沁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又要哭了吗? 沈遇平白就生出了一丝无措。 他正要开口,又听得房门外有人说话。 那是温夫人跟前的管事嬷嬷,姓佘,佘嬷嬷亲切笑道:“午膳准备好了,夫人让我来请姑娘和姑爷。” 一边说话一边拿着眼神儿不住地觑着窗户,似是在想,屋中人在做些什么。 思柳应了声,又有些不知所措,姑爷方才让她出去,现在她去叩门,可合适? 屋中倒是传出了一道清亮的声音,透着几分恬静的笑意,“佘嬷嬷,劳你回禀母亲,我与夫君,片刻后就过去。” 佘嬷嬷朗声应道:“是,姑娘。”便又脚步匆匆的离去。 屋中。 也不管沈遇还想说些什么,温虞背过身去,拿着帕子捂住脸,声音发闷,“一应都是我的错,只是夫君便是生我的气,也等离开温家以后再说,今日是初二,年关节下,你念着我阿爹阿娘一向待你好,你切莫在他们面前显露一二。” 沈遇盯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着。 温虞却已经擦干净了脸,回过身来,看着他,眼眶依旧是红着的,却是万般情绪都已经收敛的干净,她浅浅一笑,“我要唤人送水进来,夫君可也要一份?” 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为何要笑着同他说话?不如不笑。 沈遇不解。 温虞却已经不等他回答,一边走向妆奁,一边吩咐着外头,“思柳,陶桃,送热水进来。”她是去照镜子的,眼眶红着,被爹娘哥哥们瞧见,必是要问的。 陶桃和思柳很快就送了水进来,屋中有沈遇在,她们自是低着头走路,一直将热水送到盆架上,温虞弯腰认真洗过脸,便挑着一点儿玉肌膏柔化了抹在眼睛下,又拿着脂粉上妆,到底盖住了那一圈红,她对着镜子笑了笑,看不出什么异样来,这才看向沈遇,轻轻一笑,“走吧,夫君。”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很委屈的阿虞:我才不要在沈阎王面前哭,我讨厌他讨厌他! 今天是又看到了老婆另外一面,而不知所措的阿遇:老婆为何会这样? 希望大家不要养肥我qaq再养肥我,我下个榜大约要轮空了。 第四十六章 在有外人在场的地方, 温虞是一贯是不会让温夫人挑出丝毫的差错来,坐姿端正到发上珠钗的流苏也不会轻易晃动,唇边保持着一抹弧度恰到好处的恬静笑意, 偶尔同旁人说起什么,也是笑意不减,温声细语,俨然是一副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同这上京城中每一位被称赞的名门贵女一样, 言行举止皆是完美无缺。 沈遇看着身旁人温柔的同他介绍着食案上的蜀州菜色,甚至还执了汤勺, 亲手给他呈了一碗汤, 笑眼弯弯同他说道:“夫君,这是去岁时, 蜀州送来的春笋干熬煮的鸡汤, 你尝尝可喜欢?” 半点儿不见一刻钟前, 双眼通红, 泛着泪光的生气模样。 身旁人明明在说话, 这屋子里的其他人的说话声、汤匙碗碟碰撞的响声皆未断过,沈遇却觉得耳边安静的像是身处无人之地。 他端起了汤碗, 尝了一口,颔首赞道:“味道不错。”而后礼尚往来, 替身旁人也盛了一碗汤, 温声道:“夫人也尝尝。” 温虞微微垂下头, 似是含着羞意, 道了一句, “多谢夫君。”便也小口尝起了汤。 沈遇沉默地看着身旁人喝汤。 温夫人将这互相盛汤的举动全然看在眼里, 一双笑眸中满是欣慰, 女儿女婿总归是要互有情义, 才能在一处好好过日子不是? 她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拿着帕子板着脸背过身去轻咳了两声。 一旁坐着的温大人,伸手替她轻轻拍着背顺气,低声道:“夫人,可是不舒服?” “要不我送你回房歇息?”” 温虞听见响动,不免放下了手中汤匙,抬头看去。 温家三兄弟,也皆是放了碗筷,抬眼看向他们的母亲。 温夫人止住了咳嗽,瞧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不免同温大人笑道:“我无大碍,老爷不必担忧。” 她轻轻拍了拍温大人的手,提醒他,好不容易,孩子们都在眼前吃一回团圆饭,不必让孩子们也跟着担忧。 多年夫妻,温大人再没有不明白她的意思,即便满心担忧,还是笑道:“是我多虑了。” 算是含糊地打了圆场,让众人接着用饭。 饭菜撤去后,温家长媳楼玉秀,忍不住干呕起来,她已有三月身孕,正是孕吐不止的时候,方才吃饭时,她用的都是自个儿喜欢的食物,不曾想,这才安生了片刻,下肚的食物,便在腹中翻江倒海,让她不能安宁。 温家长子温成文心急,一边替她拍背,一边着急从桌上拿起颗酸枣来要喂她,“要不要吃颗酸枣?” 她自觉不好意思,人又难受,不免羞红了脸,小声道:“夫君,我没事的。”怀了身孕的女子,总是逃不过会孕吐这一关的。 倒是一如方才温大人同温夫人那般。 温夫人甚是慈爱的看着这对小夫妻,嘱咐道:“既用过了午膳,大郎你陪着阿秀回房歇着吧,她怀着身子,原就有些不舒服。” 温成文也是这个想法,点了头答应下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家媳妇儿站起来。楼玉秀羞红了脸,同上座的公婆拜别,这才同温成文慢慢走回自个儿院中。 说是能在温家待上许久,却也不过是用了午膳,略坐了坐,温虞就得拜别爹娘,离开温家。 温夫人尤是舍不得自个儿闺女,也只将闺女拉到一旁叮嘱了一两句话。 温虞有些担忧,“阿娘,方才我听见您咳嗽,您可是不舒服?” 温夫人笑了笑,目色柔和,“不过是吹了些风,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让你操心。” “你且记着我同你说的话,你和姑爷早些得个孩子,我这心里就安定了。” 温虞抿了抿唇,垂着眼眸,轻声回答:“我记着呢。” 温夫人忍住了喉咙间的痒意,笑着看她,“去吧。” 温虞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见沈遇朝她伸出手,便浅浅一笑,将自个儿的手搭了上去。 温夫人就站在门前,欣慰的看着闺女和女婿手牵手离开,直到再不见二人身影,方才露出了些苦楚来吗,拿了帕子捂着嘴低声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