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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门打开的声音,甘棠抬头看去,出乎她的意料,开门的人并不是凌云,而是燕沉潇。 他站在门口,视线在四处转了转,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甘棠目光落在他因背光而笼罩在阴影的面容上,一动不动。 燕沉潇安心不下来,他不知为何心情焦躁,或许他知道原因,可他不愿意去想,只是人还是忍不住出了门,视线在鸦云的屋子和药房转了几圈,有些犹豫。 她在试药吗? 可在她送疆歌出去后,他便没有再见过她,她真的回来了吗? 若是她没有回来,她去了哪儿? 若是她回来了,怎么不见自己? 可是她不回来关自己什么事? 我为什么要去找她? 几个念头似乎在打架,燕沉潇脸色微沉,踌躇了一会,还是跨出了步伐。 轻微的脚步声在北风呼啸的夜里并不明显,甘棠下意识把目光追随着他,在他彻底融入夜色后提步跟了上去。 燕沉潇走到了药房前,夜色浓重,他有些看不清,微微摸索着走到门前,静静站立了好一会才敲门。 “扣扣——”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燕沉潇顿了一下,继续敲门,谁料刚抬起手,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殿下来这儿做什么?” 燕沉潇浑身一颤,被突然说话的甘棠吓了一跳,好一会才镇定下来,说道,“你去哪儿了。” “我?”甘棠的声音有些含糊,“我哪儿也没去。” 燕沉潇回过身,不期然贴近了甘棠,鼻尖闻到香醇的酒味,他后退一步,眉头轻皱,“你去喝酒了?” “唔,嗯。”甘棠看了他一会,发现看不见,回过身自己走了。 燕沉潇察觉到她的动静,也提步离开,见到了人本该喜悦,可他现在却不高兴起来了。 自己为她担惊受怕,可她原来是去喝酒了,也不愿同自己说一声。 于是他的面容也一点点冷下,两人回到屋中,甘棠的脚步明显有些凌乱,燕沉潇在后头看着她,嘴唇紧抿。 他不理会她了,独自一人坐上床榻,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这书还是甘棠给他带回来的,为的就是让他在养身体的这段时间解解闷,没想到后来却成了他和凌云交流的桥梁。 “殿下?”甘棠坐在桌边,一回到屋中,被温暖包围,她这才觉得脑袋有些痛,看着离她远远的燕沉潇,她开口唤他。 燕沉潇眼都没抬,甘棠没发觉异样,脑袋被酒熏得有些迷乱,继续叫他。 一声接着一声,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她自己受不了,径直站起身,看着燕沉潇,目光疑惑,“殿下你怎么不理我?” 燕沉潇捏着书的手指骨紧了紧,冷着眉眼,还是一声不吭。 甘棠于是又问,语气固执,“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真的不理我?”话语带了些不耐烦。 她抓狂似的扣了扣桌角,“殿下你说话啊!” 燕沉潇浑身僵硬,一言不发。 甘棠走过去,凑近他,双颊通红,眼里染了酒意,一双黑眸执拗地盯着他。 见他还盯着手上的书,她一把抽出来,眼睛亮得惊人,“别看了,我们聊聊。” 燕沉潇手上的书被抽走,却还是不愿意看她,甘棠烦闷又焦躁,伸手捏住他的脸,话语冷冰冰的没有波澜,“我让你说话!” 燕沉潇沉默着,终于抬眼看她,甘棠看他满眼抗拒和防备,瞬间泄了气,撒下手,郁郁道,“你现在很讨厌我是不是?” “你不想看见我?” 燕沉潇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还带着这微寒的气息,冷淡地撇过头去,“你醉了。” “我没醉。”甘棠纠正他,话语却有些含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嗯?” “你这些天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生气?” “我才快气死了。” 问题如同连珠炮似的抛过来,燕沉潇眼眸微颤,却说不出话,甘棠焦躁不安,她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脸,“你是不是又中蛊毒了?” 没有人回答,屋内陷入沉默,只有一根孤零零的蜡烛在燃烧,偶尔发出火苗扑闪的声音,墙壁上甘棠的人影孤零零地晃动。 “……”甘棠指尖抵着眉心,叹了口气,话语颠三倒四,“还算数吗殿下,你说的,要求陛下赐婚。” “……”燕沉潇身体一僵,他脑海一片空白,没有关于任何这事的记忆,甘棠说了他才知晓,迷茫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答案。 “……”话语落下,屋内便陷入了一阵沉寂。 甘棠的话语有些冰冷,“你在逗我玩?” 燕沉潇心口一窒,“不……” “那你是反悔了?” “我……” 他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和辩解的话,甘棠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灌进去,她说道,“你心悦于凌女郎?为什么?因为她承接了你的蛊毒?” “……”燕沉潇摇头,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认,好像自己也混乱得很,话语恍惚,“她救我多次。” 甘棠只当他默认了,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半晌才问道,“多次,哪一次,什么时候。” 燕沉潇喉头有点梗塞,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在我幼时,我曾不小心被拐走,是她救了我。当时也是冬日,我被锁在柴房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