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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软软无力,可也有劫后余生的感动,她说着自己没事了,弘历却恨道:“你若有事,朕绝不会饶了皇后。” “皇上会如何处置皇后娘娘?”红颜心里一紧,既然弘历提起来了,她索性问个明白,“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皇帝眉头紧皱,责备红颜:“你还关心她做什么,她几乎要了你的命,而昨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是说的什么话,朕虽然是差点失去你,可已经在大臣们面前颜面扫地,让你也背负尴尬和恶名。她是失心疯了,一定是。” “娘娘素来娴静温柔,这么多年……” “谁知是不是装的,你看她把十二阿哥教成了什么样子,也许从他当初对富察德敏大打出手时,朕就不该姑息,朕就该好好管教。”话虽如此,可皇帝好像并不后悔,更不会对孩子或皇后有什么愧疚,他想当然地认为教养孩子该是母亲的责任,而这恰恰是皇帝对其他女人和孩子的感情与要求,红颜没有立场来反驳。 “朕不明白你为何还要帮她说话,她要你死的时候,你想过小七和恪儿没有,想过我们的儿子们没有?”皇帝是怒极了,再三告诫红颜,“朕不想再听那些话。” 红颜不该再问,弘历这么激动,本也问不出什么,何必再刺激到他,一时静了下来。而她这一静,弘历又怕她伤心,忽地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摸出一串被捂热了的珠子放在红颜手心里,苦笑道:“朕只在甲板上找到这几颗,珠子太少了,你恐怕不能再当手串戴了。” 红颜数了数,还剩下七颗珠子,虽被重新串成一圈,可连手都套不进去了,而皇帝又摸出一串东西,红彤彤的玛瑙石,他道:“把这些和青金石串在一起可好?” “这玛瑙石,皇上从哪儿来的?”红颜笑着拿来对比,若红蓝相间,倒也别致。 “是朕朝珠上的红玛瑙。”弘历道,“朕也不能随便拿别的东西来给你,瞧着这大小差不多,总还算合适。你安心,等回京后,朕一定给你寻更好的来。” 红颜心里一颤,听说他摘下朝珠上的玛瑙,虽说只是几颗珠子,可那是他身为帝王的象征,他就这么给了自己? “朕当时若能早一步,你也不会落水。”皇帝说这话时,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你若随安颐去了,朕怎么办?” “皇上……”红颜此刻,才感觉到生死的沉重,许是因为知道背后的辛酸,许是因为并没有死去,她才忽视了生死,可是在皇帝眼里,在如茵眼里,她就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就是皇后差点让她与所有人阴阳永隔。 弘历抱着她,动情地说着:“没事了,朕不会再让你有事。” 虚弱的人无力再探究什么,皇帝也不允许她探究,之后服药进食,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当东边的天再次亮起来时,红颜听说了皇帝与太后的矛盾,皇帝有废后之心,太后自然是极力阻止。 如茵不可思议地说:“没想到皇上这一次这么干脆,直接到了要废后的地步,怕也是太多人知道,连杭州城的老百姓都在念叨了,这次的事,遮也遮不住了。” 废后是何其重大的事,影响着皇室朝廷,影响着未来储君,但凡皇后外戚势力强大,皇帝就觉不可能情意说出这两个字,而皇帝早早就削弱了那拉氏一族在朝堂中的存在,他若心意已决,太后再如何反对,那拉氏一族再如何挣扎,也改变不了结果。 “大臣们都在规劝,毕竟废后是大事。”如茵苦笑着,“皇上那么爱体面的人,竟然要废后,那是要写进青史的耻辱,何止这一瞬间呢,是他十几年的错,乃至追溯到当年先帝指婚的错。” 红颜道:“所以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那是在打先帝爷的脸。” 如茵问她:“若是真的废后,你会怎么样?想必太后不答应废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你做主中宫。” 红颜摇头道:“我不会做皇后,早早的皇帝就当着我和太后的面许下承诺,魏红颜永远不会做皇后。自然对我来说,我这一辈子,都不愿取代富察皇后,不愿坐她昔日坐过的位置。” 如茵苦笑:“那个位置,不见得有多好。” “如茵。”红颜说,“我想见见皇后,你能替我安排吗,皇上那儿我是走不通了。” 如茵紧张地说:“皇后若真是失心疯了,再伤了你怎么办?我不敢冒险,你若再出什么事,傅恒连我也要恨了。” 红颜想起昏迷前所看到的傅恒,那痛心惊恐的模样,哪里像平日里权倾朝野的人,可她不能与如茵分享,此刻也只能笑:“没有的事,皇后她绝不会再伤我。” 如茵摇头:“且等等,皇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皇后怎么样,好歹等姐姐你有了体力,真要有什么,至少有招架还手的余地。” 却是此刻,樱桃紧张地进来说:“主子,永常在传话过来,说太后娘娘正念叨要过来看您,永常在请您做好准备。” 如茵道:“那我先退下了,太后娘娘可不乐意见到我,总是说我一个外命妇,插在内宫里指手画脚。” 红颜颔首:“你避一避,没得让她对你也不客气,太后左不过说那些话,我都能猜得出来。” 这一边,愉妃和永常在陪在太后身边,果然太后念叨半天,等宫人传来消息说皇帝正和大臣们议事,便真的要来看红颜。愉妃和永常在是拦不住的,太后又说人多不方便,让愉妃先回去,她身边有永常在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