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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想额娘啦。”佛儿抱着红颜的腿,“额娘,我今晚要和额娘睡,佛儿要和额娘睡。” 红颜便抬头看皇帝:“皇上,女儿的心愿,可要成全才是。” 弘历干咳了一声:“朕知道,就是来看看你,这几个月实在辛苦你了。” 红颜笑道:“园子里清闲得叫人发闷呢,哪里就辛苦了,每日陪太妃和舒妃姐姐说玩笑话,说起来还是头一回有时间,把圆明园里各处风光都逛了一遍,可自在了。”她细细地看皇帝,弘历走这一趟,整个人像是青春焕发,可见江南水土多养人,她知道皇帝纵欲不节制,本是担心他归来一副虚弱的模样,这样好倒也罢了,反正她没见着,反正那些女人也没跟回来。 “回来事事都准备齐当,连朕书房里的墨都是润的,可见你多细心了。”弘历道,“辛苦便是辛苦了,不必谦虚。” 红颜搂着闺女,朝皇帝上下看了眼,问佛儿:“皇阿玛带你去玩儿了吗?” 佛儿连连点头:“皇阿玛带佛儿去爬山,去划船,还去庙里拜菩萨,儿臣许愿了呢。皇阿玛说不能讲出来,额娘您千万别问我。” 红颜把耳朵贴在闺女的胸前,笑着:“额娘听听,说不定能听见呢。” 小闺女怕痒,咯咯笑着要躲开,想要跑去皇阿玛身边,但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对母亲说:“可是姐姐不高兴,我看到姐姐偷偷地哭了。” 此番和敬也随扈南下,是太后要带在身边的,当初和敬若是跟着皇后一同登泰山,不至于不能见母亲最后一面。但当时的事就是那么巧,和敬若随驾,腹中的孩子一定保不住。如今想来依旧令人伤心,红颜把心思按了下去,哄着佛儿说:“姐姐一定是想你的小外甥了,将来小外甥长大了,咱们一道出门,有小外甥在身边,姐姐就不会哭了。” 佛儿信以为真,又跑去对父亲说:“皇阿玛,下回还带我出门可好,佛儿可喜欢外面了。” 母女俩一同送皇帝离去,春梅半当中来接小公主,说舒妃娘娘想她了,红颜提醒女儿不可以吵闹,便让春梅把人带去,转身则对皇帝道:“明日一早就有早朝,也不说休息一两天,今晚可再不要批折子了,让太医院送一碗安神凝气的汤,喝了早些睡才是。” 弘历微微皱着眉头,忍不住道:“朕原想,在你这里歇息,既然女儿……” 红颜温柔地笑着:“皇上也不心疼臣妾,才说我辛苦不是?臣妾先头去太后跟前请安,太后才提醒臣妾要有些分寸,别让您累着了。” 弘历不悦:“皇额娘对你说这些话?” 红颜道:“臣妾觉得,倒是应该的。” 皇帝想把一些事挑明了说,可红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又不知从何说起的好,最终在红颜的劝说下离了天地一家春。这一晚独自在韶景轩,久违的身边没有女人陪着,竟空落落的一夜不能安眠,第二天傍晚时翻了令妃的牌子,吴总管却揣着香囊回来说:“皇上,令妃娘娘身上不自在,刚刚命内务府暂时把绿头牌撤了,要五六天后才能……” 弘历离京好久了,都不记得红颜的月信是什么日子,既然她说不自在,自己当然不能勉强,如此之后五六天里,身边也没有人陪着,仿佛真的清心寡欲了一般。 这一日,樱桃终于从吴总管那儿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为皇帝准备东西往宫里送的那些人里并没有什么古怪,细细查了后,得知和敬公主有一回拦下他们问给令妃舒妃送什么东西,只因皇帝几乎隔天就往宫里送东西,具体的日子说不清了,但算下来和那支簪子来的日子很相近,樱桃很肯定地说:“除了公主之外,并没有哪位娘娘插手过这件事。” 红颜让樱桃不要再对别人说,对舒妃也不能再提起,如果真的是和敬,红颜似乎明白佛儿为什么会说,她看到姐姐偷偷掉眼泪了。 转眼皇帝回京已有半个月,天气越来越热,妃嫔们都懒得出门走动。而十阿哥满月了,舒妃嫌天热不愿摆宴庆祝,说不如等百日时再庆贺,彼时入秋天气也凉爽,她身子也养得更好些。 但如茵还是要进宫来贺喜堂姐,带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来,舒妃揶揄她:“真真是来摆富察家的阔气了,敢情我们纳兰家的人缺这些东西,还要你来补全。” 如茵笑道:“姐姐又说这种话,我就知道您身体养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过姐姐还是听我一句,养儿子可不容易的,我有好的给你你就赶紧收着才是,将来问我要,我都不给了。富察家就是阔气,还真不必我来显摆。” 红颜在一旁嗔怪:“你们现在说话都没规矩了,孩子们听去了可不好。” 如茵便将一路见闻告诉她们,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事儿,红颜这些日子早就听旁人说过了,但如茵提起一件事道:“虽然这次路程避开了济南府,可是我想起一件事来,姐姐你还记不记得皇后娘娘赐名的那个孤儿?” 红颜愣了愣,才想起皇后去世前在尼姑庵里遇见的那个孩子,道:“我记得皇后娘娘将自己坐的船的名字赐给了那孩子,叫青雀。” 如茵道:“正是呢,我和傅恒说了这件事,他就特地派人去尼姑庵问了,可是那孩子当年就被人抱走了,因是有约定的,尼姑庵的人不肯说是被谁收养的,只是叫我们放心,说孩子一定是被好人家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