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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与愉妃互相看了眼,皇后把话说到这份上,愉妃怎好再拒绝,而红颜本就挑着这担子,皇后生下嫡子对她而言是功德圆满,不必再担心自己要为帝后承担什么,至于六宫的事,她并没有想过皇后会自己扛回去。两人都答应了,皇后且要养神,便早早退了出来,红颜对愉妃笑道:“往后要辛苦娘娘了,臣妾终于可以多多陪伴小公主。” 愉妃对于自己能协理六宫之事,心中有几分欣喜,她虽然不奢求永琪将来有怎样的前程,可是在书房里,子凭母贵,若是愉妃能在宫里有几分地位,那些师傅谙达们都不会亏待五阿哥,愉妃希望自己能为儿子多少做点什么,如今这样便就足够了。至于六宫的事,她知道皇后只是让自己给红颜搭把手,只是两人的位份不同,有些话不好明着说出口。 愉妃笑盈盈说:“你就别想着偷懒,我这些天替你照顾小公主,佛儿和我可亲了,我也还要常常去平湖秋月看孩子的。” 红颜道:“说起来,这一次在圆明园住了那么久,如今嘉妃也要临盆,皇后娘娘要安养,怕是到入秋才回宫了。” 愉妃看一眼园中天高地阔的光景,笑道:“倘若一直住在这儿也好呀,紫禁城里规规矩矩,走个路两边都是高墙夹道,长街上的风吹得人脊梁骨都发寒。虽然九州清晏那儿人多不清净,可也比紫禁城强些,更不要说你了,平湖秋月那么好的地方,皇上赐给你一人独居。” 红颜谦恭地垂首道:“娘娘若也这样说,臣妾当真不知如何是好。” 正说着话,王桂从门外进来,说各亲王、郡王、贝勒府福晋、三品以上诰命夫人皆在圆明园外领旨等待觐见皇后道喜,红颜对愉妃笑道:“咱们还是先把眼门前的事打发了,再想是住圆明园好,还是紫禁城好。” 两人便离了长春仙馆,去招待那些贵妇人们,且说宫里放着两位贵妃不理事,愉妃尚且是妃位,红颜纵然是三嫔之首,距离贵妃的尊贵还有很大的差距,可偏偏是她们两人在人前人后代表着皇后,明眼人一看便知宫里的情形,很自然的,愉妃膝下的五阿哥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太后这边,听闻皇后派愉妃与令嫔共同协理六宫,知道儿媳妇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就不能再计较着魏红颜不放。想来魏氏忙里忙外也的确不曾有什么差错,她心里防备是一回事,也不能完全否认她的辛苦,如今更有愉妃分走她一般权力,太后更安心了。 待皇帝忙完祭告天地祖宗,回到圆明园已过了午膳时分,纵然心心念念着皇后与儿子,还是先来向太后请安,昨夜太后也陪了大半宿实在辛苦,做儿子的不能不当一回事。这会子来见母亲,反被太后念叨:“你一夜未合眼了,自己也要保重。” 弘历却浑身充满精力,再次得到嫡子,对他对朝廷都意义重大,他那样在乎着皇后,怎么会不希望将来自己的皇位,能传给发妻所生的嫡子,如此也是开了爱新觉罗皇位由嫡子继位的先河。 弘历道:“永琏的名字是先帝所赐,有传承帝位意义,先帝既有此心愿,儿子当极力为先帝实现。可怜永琏命薄,但如今又有了嫡皇子,儿子想为小阿哥起名永琮,早在皇后分娩之前就已想好了,亦是期望他能继承宗室,将江山万代相传。” 太后眯眼笑道:“你脸上写满了欢喜二字,可见是多高兴了。永琮这个名字极好,你和皇后既然都喜欢,那就定下了。只是有一件事,额娘想劝你一句,你且听听,若是不乐意,就当额娘没说过。” 弘历心里微微有些担心,以为母亲又要针对红颜,但太后却是道:“当初你登基不久,就将永琏秘密立储封为太子,虽说也是先帝的心愿,可封得太早孩子太小,纵然现在说这些话有些牵强,可小小的孩子还是不要给他们太大的福气来得好,反正你心里明白,储君之位非永琮莫属,那不就好了?你若是听得额娘这句话,立储的事不着急,既然是秉承先帝秘密立储的规矩,早些晚些又有什么要紧。皇帝正当壮年,不必想得那么远。” “额娘所言极是。”这件事皇帝心里也有想法,早些晚些都是立,不必急于一时,永琏的死是梗在所有人心头的痛,他当然不愿悲剧重演,这会儿便满口答应了母亲,而太后没有再提红颜的事,弘历暗暗松口气,他也绝不会主动提起。 离了太后,弘历急着去看妻儿,同时也惦记着红颜,得知她与愉妃一起招待着来贺喜的福晋命妇,便让吴总管传话,要她多多休息自己保重。而皇帝本该三日后才能进入产房,但昨夜把他赶出去就煞费工夫,今日又怎么拦得住,夫妻相见,看着玲珑可爱的儿子,看着疲倦憔悴的妻子,弘历早就把那些规矩早被抛在九霄云外。 红颜这边,将来客打发走后,与如茵一道跟着愉妃去书房接五阿哥和福灵安,之后两处分开,姐妹俩领着福灵安回平湖秋月,另派小灵子去长春仙馆打探,皇帝若是回了韶景轩,她就要和如茵带福灵安去看望姑姑和小阿哥。 可是回平湖秋月的路上,意外地遇见了娴贵妃,娴贵妃本是刻意在路边等候令嫔,没想到令嫔与富察福晋结伴归来,娴贵妃不得不当做是偶遇,但今早红颜曾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这会儿那种感觉又冒了出来,两处分开时,红颜问如茵:“你回头看看,娴贵妃娘娘是不是在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