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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此刻唯有喊上妻子,吩咐她:“你与大嫂这就迎出去,就说傅恒不小心弄伤了腿,直接在大厅等她拜堂,不论如何先把人接进来。” 做决定的时间不长,可外头花轿到底是等了,从没见过花轿到了门前,新郎没早早候在门前的,纳兰如茵端坐轿中,耳听着外头的动静,不禁将手中的苹果捏得更紧,她今天能顺利出嫁吗富察傅恒为什么 “大夫人、二夫人。”忽听外头家人的声音,他们正问着,“新郎官呢,怎么不见新郎官来迎新娘子” 大夫人尴尬地上前,正要解释,却见远处一匹高头大马朝这边来,围观的人群不得不被冲散开,边上吹吹打打的喜乐也跟着停了,只听得利落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大夫人与二夫人面面相觑,但两颗心算是定下来,关键时刻小叔子到底回来了。 新娘端坐在轿中,外头忽然变得那么安静,让她很不安,她不想再回到纳兰府,不想再寄人篱下,可是富察傅恒好像不仅仅是不喜欢她,如茵不能再自欺欺人,婚事一拖再拖,不正是因为富察傅恒根本就不想娶自己吗 就在她紧紧咬着唇,几乎要落下泪时,轿帘猛地被掀开,外头的光亮透进来,背着光隔着红盖头,她依稀看见了男人高大的身影,随之伸出手来,温和地说:“我来接你了。” 如茵怦然心动,虽是初次相见,却觉得自己早已认识眼前人千年万年。 触碰到柔软又冰凉的手,傅恒微微皱眉,他若再早一刻赶回来,大概也不至于吓着新娘,她穿着厚重的喜服,手却这样冷,是有多紧张多害怕,这都是他的不是。 “快把新娘迎进门,里头都预备好了。”见新娘下了轿子站稳,大夫人便上前催促,边上有喜娘捧来红绸红花,众人总算都舒口气。 可是傅恒却道:“不进去了。”说话就感觉到新娘子的手微微一颤,转身对新婚妻子道,“我带你去我们的家。” 在众目睽睽之下,傅恒忽然掀开了新娘的喜帕。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妻子,这传闻中的第一美人,他不懂如何去与其他女人比较容颜的美丑,但他的新娘很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字词摆在她身上,都显得太俗。 周遭赞叹声此起彼伏,新娘的美丽引来太多的羡慕,然而傅恒只淡淡地一笑,仿佛没有任何惊艳的心动。 但他只是看起来很淡漠,心中早已有了决定,不论妻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尽力对她好,为了心上人而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人,他用了整个夏天来说服自己,终于明白那不是大丈夫所为,那样做只会让红颜看不起,而未婚的妻子,更是最无辜的人。 “跟我走。”傅恒淡淡一笑,挽着新娘的手离开了花轿,门前小厮正在一旁牵着他的马,他一把将如茵打横抱起,安然送到马上,而后自己一跃而上,将妻子护在了怀中。 新娘虽未惊得花容失色,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她十分紧张,富察府的人追了出来,哥哥们都急红了眼,纳兰家送亲的人也都傻了,傅恒却率性地一笑:“既是成了家,往后我就该自立门户,阿玛留给我的宅子离这里也不远,哥哥嫂嫂们得空,到我家里去坐坐。皇上与皇后娘娘跟前,我自然有交代。”他这般说着,对怀中妻子道,“坐稳了,我带你回家。” 回家 经历了那么多事,如茵在纳兰府坚强地面对所有嗤笑和嘲讽,她坚信只要婚事不取消,她总有一天能离开纳兰府,而这一天终于到来,虽然又一次面对让人心惊胆战的变故,可丈夫终于来接她,甚至亲口对她说,要带她回家。这一刻,如茵竟热泪盈眶。 新人绝尘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主人和宾客,好在没有悔婚好在没有逃婚,傅清咽了咽唾沫,吩咐家人继续招待宾客,新人虽跑了,他们不能再失礼于人前。另外又派家人去跟着,看看傅恒那边能不能过活,并往宫里传消息,盼着皇后能为了这事,在皇帝面前周全几句。 消息传进宫里时,皇帝正在长春宫把着女儿的手写字,皇后在一旁磨墨,一家三口好不温馨。倒是和敬惦记着小舅舅的婚礼,奈何自己不被允许去观礼,早晨起来写的字很不用心,被额娘责备时皇阿玛来了,哄得她高兴了,父女俩便一道写字。 这会儿王桂进门来,虽然看着高兴,可难免有几分古怪,等他把婚礼上的事说了,皇后舒口气,见弘历脸上有笑容,心知他不在意,便嗔道:“皇上这是想什么呢” 皇帝果然不恼傅恒违背礼教,更饶有兴趣地说:“朕与你大婚那会儿,怎么就没做些能让你刻骨铭心的事这傅恒,朕就喜欢他这率性又有担当。” 皇后嗔怪:“你若做这样的事,先帝爷能饶你” 但想起当年的婚礼,一切记忆犹新宛若昨日之事,皇后也不禁感慨,弘历挽了她的手道:“朕与你从小在一起,可是那天揭开喜帕看见你,还是怦然心动,能娶到你,是朕此生最大的福气。” 和敬见父母深情款款,心里虽高兴,可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好哄的小孩子了,她随口问王桂:“我的小舅母真的很美吗” 帝后在选秀之日,都见过纳兰如茵,不等王桂回答,皇后便笑:“三日后他们进宫谢恩,你好好看便知道了,额娘见过她,当真是美艳无双的。” 和敬却记得,红颜也很美,以至于除却母亲外,她再也没见过比红颜更好看的人,可她现在讨厌红颜,根本不愿想起她,晃了晃脑袋,依旧露出可以让父母安心的灿烂笑容,腻歪着父亲道:“皇阿玛您说,这世上可再没有比额娘更好看的人了,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