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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睁开眼,看到晏倾蹲在她身前,手抓住了木言夫人皓白手腕,制止了那步摇。晏倾紧扣着女子的手腕,木言夫人狰狞叫着要扑来,晏倾脸色苍白,在衙役们反应过来冲来后,终于推开了那个疯女人。 衙役们包围住木言夫人,徐清圆颤颤地从地上爬起,过去快速地将他的袖子放好。 他因碰触了他人肌肤而额上渗汗,手指颤抖,绷着脸像忍受巨大的痛苦。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自己对徐清圆的碰触好像没有那么排斥,但是现实告诉他,似乎不是这样…… 徐清圆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见乱哄哄的人走来走去,靠近他们,不得不拉住晏倾僵硬的手臂。 她手足无措,压根不敢碰他。 而晏倾低头,跌靠着她肩,轻声:“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 -- 他们不能离开小锦里。 木言夫人被衙役们带走,小锦里的主人和花簪娘子双双缺席,这场拍卖会注定无法进行。客人们悻悻地想离开,又被衙役们堵住了门拦住。 衙役们嘱咐他们:“今晚你们全都待在小锦里不要离开。明日县令审问木言夫人,需要找你们一一问话作证……” 众人苦哈着脸,抱怨连连,被楼里的侍女们安排屋舍凑活一夜。 风若和张文自然一间房,那二人讨论了半天,打算不和晏倾过往过密,于是当做陌生人一样,没有搭理他们。 而侍女为晏倾二人安排屋子时,徐清圆担忧地看眼晏倾。 虽然郎君已经面色如常,但是她知道他此人擅忍。唯恐他发了病没有人照顾,她只好讷讷:“我们也只要一间房……” 晏倾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拒绝。 安排房间的女郎正是映娘,映娘看眼这两位不自在的男女,没好气:“你以为我们会给你们多安排一间房吗?” 晏倾解释得有些累了:“我们是兄妹。” 映娘翻个白眼,将房牌扔给手忙脚乱的徐清圆,扭头去安排其他人的客舍。 晏倾二人回了房关上门,两人都轻轻舒了口气。 徐清圆观察屋舍布置,见这里和他们之前搜证时看到的楼里女子们的屋中一般布置:用绘着美人图的木质屏风隔开内外,作出里外两间;里间有床,但是外间只有一张连着案几的小榻,还有桌椅。 徐清圆心跳如鼓擂,又带着很多不安。 她不知道她和晏倾要如何睡才好。 想到这里,她便仍挂念着晏郎君有没有好受些。她转过身去看,见晏倾站在那张连着案几的小榻边,也在如她一样观察屋中布置。 徐清圆轻声:“郎君,你……” 晏倾背对着她,声音温润却带点儿训导:“私下里也要叫我哥哥。” 徐清圆脸微红,默默点头。 知道晏倾看不见,她点了一会儿头,才问:“哥哥……清雨哥哥,你还难受吗?” 晏倾回答:“无事。今夜,我在外头小榻休息,露珠妹妹睡里间。” 徐清圆踟蹰:“那张榻只能容人坐,不能容人躺。但是我身量小些,蜷缩起来也能躺进去。不如哥哥睡里间,我睡那里好了。” 晏倾终于回头,看了她。 他额上冷汗已经没了,面色却仍是苍白的,一双清泠泠的曜石眸子微闪,问她:“你可曾见过,哥哥让妹妹替自己在外守夜,哥哥在里面蒙头大睡?” 徐清圆语塞。 而他目光平和些,撩袍坐下后,又低头翻看了一下案几上的东西。他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便向徐清圆望一眼: “过来,我给你上一下药。” 徐清圆眨眼不解。 他也许因为碰了木言夫人那一下,一直有些难受,所以越发言简意赅,眉目中的温润,带了些冷冽淡漠之色。他说:“你手臂上的擦伤。” 徐清圆怔一下,手臂火辣辣的,她一路忍痛,不想让人发觉。谁知他一直知道……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徐清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晏倾。她脑中浆糊一样,被他示意坐下。 他说一声“得罪”后,挽起她袖口,从怀中取出一张帕子,托着她手臂,垂目为她上药。 原来这屋子里,是有药匣的——他进屋后,就一直在找药箱。 冰凉的药粉落到徐清圆手臂上,她痛得一缩,被他的手隔着帕子轻轻握住。他睫毛低垂,浓黑如鸦羽:“忍一忍。” 徐清圆抿唇。 她盯着他低垂面容,心中羞愧万分,觉得自己像他的累赘一样。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连受伤都让他记挂。可是他难受的时候,她连碰都不敢碰他…… 徐清圆心里堵得慌,情绪低落。 晏倾给她上好药,她身上的女子芳香清淡如烟,盖住了木言夫人方才留在他袖口的气息。他终于肌肉慢慢放松,肩膀松垮下来,紧绷的神经好受了些。 徐清圆起身要离开时,晏倾又道:“妹妹帮我个忙。” 徐清圆非常想帮他做任何事,闻言立刻转身看他:“哥哥要我帮什么忙?” 晏倾说:“妹妹身上有帕子,对不对?” 徐清圆不解地点头。她身上有帕子,他身上也有帕子。他是她少见的那种随时会取出一方干净帕子的郎君。 晏倾颔首:“那么,妹妹用一方帕子将我的一只手与木榻扶手绑在一起,我教妹妹怎么绑,才能绑出死结,让我自己无法打开;另一方帕子,请妹妹罩住我的眼睛,用同样的法子,在后面打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