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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裕双手撑着床,不至于压疼她,埋头在她颈间平复心跳,姜宛繁顺着他后背的肌肉轮廓来回描绘。卓裕不算瘦,背阔肌的肌理分明,不是随便长长就能长出来的,他的手臂、腿,都不难看出训练痕迹。 姜宛繁问:“我好像一直没听你说过你的爱好。” “赚钱。” “这不是爱好,”姜宛繁没理会他的调侃,认真道:“这只是求生的本能。” 安静片刻,卓裕转过脸,蹭去她另一边的肩窝,慢声说:“以前喜欢滑雪,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我就来兆林工作了。” 一语概括,他并不想多谈,轻舔她凸起的锁骨传递情绪的信号。姜宛繁拍了拍他的背,“那,你有没有什么收藏品,或者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想要带去新房?” 良久,卓裕平声:“没了。” “噢。”姜宛繁悠悠翻过身体,转而背对他,懒懒道:“困了,睡觉。” 乍然一空的怀抱溜进冷气,卓裕不满意,下意识地去捞人,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后天要出差,两天就回。” — 开春之际是店里相对比较忙的周期,夏装预定,旗袍和汉服的定制最多。春节假后,面料采选,运输时效都出了点小问题,姜宛繁在三方沟通中忙得焦头烂额。 那次她一个人去林家吃晚饭,卓悯敏顺口提了句,有两个表姑妈要来她这儿选点东西。姜宛繁本来没在意,但这几天扎堆地来。来就来吧,开门迎客的,谁的生意不是做。可这俩人极其挑剔,“这个面料太硬了,花纹这一块有点复杂,还有没有别的?” 吕旅耐心推荐了很多,都能挑出刺。 后来姜宛繁过来亲自作陪,俩人才稍稍满意。把姜宛繁的情况一顿了解,扯些有的没的聊,又问店里生意这么好,收入能到多少。 姜宛繁看了几次时间,耐心到了极限,把话挑明了说:“我还有点急事要处理,要不您们先挑着,看中哪样跟小吕说。” 她能看出对方的不高兴,管不着了。 一小时后,吕旅过来说:“人走了。” 姜宛繁还在记电话,“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 姜宛繁手一顿,“啊?” “挑了几样问价格,可能对价格不满意,我都按你说的打了个很低的折扣,结果她们还是不高兴。”吕旅挠挠脑袋,小声说:“我觉得她们大概是想你白送。” 姜宛繁想了想,摇摇头,“不会。可能是我没陪好。” 吕旅知道她最近事多,一车面料因厂家无法按时交货过不来。 “师傅,你说,张经理那边,是真的没有货交,还是把货交给了别家?” 姜宛繁头疼,她也早想到了这一点。 这车面料是意大利定制,用作初秋款衬衫、丝质裙装以及部分发饰、丝巾饰品的制作。以往合作都很顺畅,今年却突然有了变故。本想打感情牌,但对方并不买账。姜宛繁索性也直接,那就重新谈价钱。 张经理沉默了会,“你出什么价?” 姜宛繁报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数字。 那头说:“好,我去协调。小姜,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电话挂断后,姜宛繁坐着久久没出声。小吕担心她,“师傅。” 姜宛繁不适地活动了下脖子,“没事儿,肩膀有点疼。” “那我给裕哥打电话。” “他出差了。”姜宛繁把人叫住,“我晚上睡店里。” 相比四季云顶,在结婚之前,她其实更喜欢睡店里。休息室是单独从工作区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单人床,小书桌,唯一复杂点的就是装了一台投影仪。姜宛繁本来想找一部电影助眠,但片头还没放完,她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此时的岳海市。 丁江公馆的饭局还未结束,卓裕看了好几次手机。 发过去的短信姜宛繁一直没有回,他不放心,径直离座去外面打电话。 吕旅接得快,“裕哥咋啦?” “你宛繁姐呢?下班跟你们一起走的吗?” “她没走,她说你出差,今天她睡店里。”吕旅说:“我师傅这几天可累了,我估计她是睡着了。她颈椎病犯了。裕哥,改天你带她再去拍个片吧。” 卓裕掂着手机回到包厢,和周正低声交待了一番,然后笑着起身,说:“不好意思各位,我有点急事要处理,这边招到不周,饭局之后,楼上安排了活动,大家尽兴。” 卓裕拎着外套,脚步匆忙离去。 客户表示理解,但仍好奇,“裕总是出了什么事?只要是在岳海,我们也能帮得上忙。” 周正说:“他夫人不太舒服。” “啊?裕总什么时候结的婚?”客户惊讶,“他是现在赶回去吗?” 周正见怪不怪,“是啊,两人小学同班,青梅竹马,定过娃娃亲。” 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是得力干将的必学技能。 岳海市临海,气候潮湿多雨,雨季尤其。倒春寒混着疾飞的雨水,体感湿寒,像是又回到了冬天。卓裕不断看时间,几次让司机再快一点。 司机姓王,“裕总,饭局上你也喝了不少酒,就不休息一晚再走?” “姜姜没接电话,店里人说她今天不舒服。”卓裕的手机一直握在掌心,怕错过信息,“我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