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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荒唐, 师徒两人恐怕再也回归不了之前上慈下孝的关系了。 但理清自己失控的缘由后, 云谏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本就认定了将夜是自己千年前执着等待的人,以后也是有想过要同他结为道侣的。 虽然从未想过这么快就进展到这一步,却也因吃得饕满餍足而莫名愉悦。 他抱着昏睡的将夜,以灵力驱动画舫靠岸,就迎来另一艘船只。 船头站着的两个少年分明是酒醒后的闻人玥和表弟君桐。 甚至因发现这艘画舫而兴奋地朝此挥手喊叫,云谏皱了皱眉,他不打算让任何人看到将夜这个样子,因此又施力驱动画舫更快地朝岸边靠去。 直到近岸,又发现后头跟着的船只紧追不舍。 云谏抱起将夜,回头狠戾地睨了眼就要踏足这艘画舫的闻人玥,将粉衣少年吓得愕愣在原地。 君桐担忧地喊:表哥!表哥呢?我表哥在哪儿? 就立马被闻人玥捂住嘴,按在原地。 目送云谏抱着怀中被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踏着湖面离去。 水波微漾,转而平静,人已离远,直奔云缈神隐。 闻人玥这才松了口气。 他很会察颜观色,刚刚仙尊那股凶悍的眼神虽只瞥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这是警告。 若再靠近,若再问些不该问的,恐怕就要像昨晚意外落水,至今还煨着姜汤的柔芷一样。 闻人玥也不知道翠微苑竟胆子大到给他们灌下那么烈性的酒水,昏昏沉沉中根本不知道将夜昨晚被带走。 他酒醒时,就赶忙去问外间伺候的小厮,说是将夜被柔芷带走了,闻人玥虽不太高兴,但也没太当回事。 他一贯调侃将夜,总问他睡过多少次柔芷了啊,实际上他心底很清楚,将夜睡不了柔芷。 其中原因 闻人玥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但今晨乍闻柔芷被抛进湖中,险些吓破了胆,至今还浑浑噩噩裹着被子,小脸苍白不肯说话,躲在屋子里不出来,问不出一个字,闻人玥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毕竟,依照将夜那性子,绝不可能这般粗暴对待他人。 直到看见云谏,闻人玥心中一惊。 难道是将夜出来拈花惹草被他师尊逮个正着,被狠狠教训一通? 但没看到将夜,只看到云谏面色的不愉,甚至衣衫揉皱,长发未绾的模样,怀里还抱着什么的时候,他心底的担忧越酿越深。 等船靠上画舫,两人走进去。 鼻尖尚能嗅到伴着淡淡茶香和冷香,却又暧昧的,难以描述的气息时,闻人玥一个极其大胆的设想忽然冒出来,令人心惊肉跳。 画舫内凌乱不堪,斜倒在地板上的椅子还缠绕着红绳,上面沾染了某种奇怪液体,镂花雕窗在晨风中嘎吱嘎吱作响,似乎被撞坏了一般,满地狼藉都是混乱的,污浊人眼的画册书卷。 却并没有看到将夜。 君桐恍然大悟,他哆嗦着问:我表哥他不会是被仙尊也扔进湖里了吧? 说着就惶恐地往湖中央去看,甚至忙不迭要驱船过去,却因为没什么灵力,做不到操控船只,只能找来船桨狼狈地要去划船。 闻人玥拦住他,心底冒出一个更毛骨悚然的猜测。 有没有可能仙尊怀里的那团包裹严实的东西其实是将夜。 啊!!君桐急了:我表哥怎么了?那那是他尸体吗?! 闻人玥摇了摇头。 望着地上残留的衣摆碎片,以及难以让人察觉的,地板上的反光,陷入沉默之中。 将夜实在被折腾狠了,回了神隐峰被他师尊安放在床上,又擦干净了身子,直到夕阳西下,他还是没醒。 说来也怪,云谏明明修为高深,只需一个清洁术就能弄干净,却还是沉默着,花了大把时间去烧水,去一点点擦拭将夜身上那些痕迹。 目光游移中,再一次目睹那些自己失控下折腾出的凄惨,云谏愣了很久,他自认自己不是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千年来淡漠的岁月让他对什么都无所谓,早就没有世俗的欲望,也没有激动难控的时刻。 却偏偏 将夜睡梦中,眉头都是皱的,喉咙里偶尔溢出梦话。 师尊别不要 连梦中都是被他折腾到受不住吗? 云谏抿了抿唇,一下子竟有些慌了神,他不知道等将夜清醒后,将夜会怎么看待他,而他又要如何做才能让将夜还像从前一样对待自己。 沉默到后来,云谏头一次生出了想逃避的心态。 却因望着少年脆弱的脸颊,而不忍于心。 他情难自控地垂首,在少年的额心轻轻落下吻,却被梦中少年一个本能的躲避而慌了神。 云谏愣住,指尖不知不觉收紧,扯裂了给将夜擦拭身体的布巾。 眸色忽深,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昨夜的旖旎,从少年情难自禁,到后来被他欺负,又沙哑着嗓子哭着要 云谏蓦垂眼睫,不去看,唇边浮现一道极讽刺的笑。 他深吸一口气,推扉走出。 在水榭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地设下结界,这结界与之前的不同,这一次是连将夜自己都走不出去,就像是真成了一只笼中雀,被困囿于温暖的恶兽巢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