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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忍不住浑身觫然,咽了咽喉咙,大气都不敢出。 铺陈在修士身下的血极快地渗入地面,乳白的灵石瞬间变成瑰丽的红宝石,等到饕满餍足,那灵石又恢复成乳白色,更加透亮圣洁。 这个地方不能待下去! 将夜满脑子只想逃! 他回眸望了一眼冰封在岩壁内,犹如绝美装饰画的彩翼鸟,还是打算先离开。 一个人连自己都未必能救得了,那他的善心就显得极其累赘。 他忽地又想到了师尊。 自己这么弱,调查个案子却连自己是怎么涉险的都不知道,遑论保护师尊。 没有能力的人,只余满腔的一厢情愿,显得可笑又狼狈。 他绕过那具不成样子的尸体,往甬道踱去,却又迎面砸来了一个人,这次他有经验,急忙闪开。 那被抛进来的人却并没有顺着轨迹落进洞穴中,而是眼疾手快地扯住将夜的肩膀,稳住自己的身体。 心有余悸地攀着将夜喘气。 这竟不是一具尸体。 虽然也浑身都是伤,但还不致命,只是脸色苍白,浑身紧绷。 将夜问道:你没事吧? 那人觑了一眼地面上被吸干了血的尸体,又看了看将夜,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好险!妈的,钟离泽那狗娘养的,想害死老子,没门! 他在说什么,将夜没明白,但顺着这人的视线看去,就见地面上躺着的尸体正在迅速被分解,吸干了血不算,骨骼和皮囊都化成了一滩血水,被地面的灵石吃了个一干二净。 这修士愤愤咬牙说:在我被吸进来之前,已经有十来个人被甩进来了。 将夜一惊,忽然听明白了这话。 原来这里除了刚刚那具被啃干净的尸体,已经有十几个人都默默消失了? 修士看着将夜,嗤笑道:你命挺硬,竟没一块儿死在这儿。 那,那能出去吗? 他命硬不硬他不知道,但好运气总不可能一直眷顾他。 这个地方实在太恐怖了,将夜只是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面对的又是未知的风险,他是真的害怕。 有啊。那修士对着将夜笑笑。 将夜却觉得这笑容很怪异,他眉头一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修士一把按在岩壁上。 腰腹的血沾上岩壁,岩壁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不需要修士按着他,他也被吸在乳白的岩壁上,挣扎不开。 修士冷笑道:兄弟,我也不想这么做,但外面的人都死光了,没有新鲜的血液献祭,这里的怪物是不会松口的,我也想出去,只能得罪了。 说着,那修士又拔开一把利刃,朝着将夜的肩膀狠狠戳了一刀,将他牢牢钉在岩壁上。 啊 将夜疼到浑身颤抖,视线都模糊了。 腰腹的伤口一下子皲裂开,染透了衣裳,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光洁纯白的地面上,迅速被吸收干净,肩膀上的伤口更糟糕,没有渗出血,因为背后的岩壁一滴都不想浪费,在源源不断吮吸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为了活下去,无故对他释放恶意的修士蹒跚着一步步往外走。 那修士说的没错。 好似有什么生命活体在乳白的灵石下游走,似闻到血腥的恶兽,涌向将夜,在将夜这顿大餐前,那修士可能连清汤寡饭都算不上。 因此,他一步步蹒跚着往外走,却没有被灵石攻击。 大量失血让将夜头脑昏沉,他皱着眉咬破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深吸一口气。 握着匕首。 蓦地拔了出来! 凝堵其中的血液四溅迸出,在他苍白的侧脸上甩出斑斑点点的血迹,大部分的落在地上,瞬间被灵石吸个干净。 他挣扎着,掌心朝后,屈膝蹬墙,却无论耗费多大力气,都没办法让自己脱离岩壁。 岩壁像是一摊巨大的蛛网,而他就是沾上去的猎物。 不得脱身,不得动弹。 随着失血感越来越浓重,他的意识也在混沌之间遨游,甚至觉得腰上和肩头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鲜血流失到一定的程度,身体甚至会麻木自己的感官,让他觉得还有点舒服,很困,很想睡。 他觉得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庆幸的是,生命最后一刻,没那么疼。 不幸的是,他可能会死得很难看,被吸成皱巴巴的干尸,还会化成一滩血水,至此,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但也并非全是坏处。 他觉得,至少这具身躯彻底毁了,那一心只想染指师尊的原主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将夜费劲地抬起近乎麻木的手臂,从怀中掏出白鸟,对它说:你走吧,飞出去,趁着我还没被吸干。 他想着,又有些伤心,脑子里都是师尊的音容。 喉咙有些哽咽,委屈又难过道:你到底是不是神鸟啊?你要是聪明一点,可不可以替我传句话给师尊,说我昨晚是真的昏了头,才做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我敬爱师尊如我爹,怎么怎么可能想对他图谋不轨呢? 对不起,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