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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太孤独了,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陪着他,他哪有力气推开。 鱼忘时只能暗下决心,绝不能耽误了段怀啼,因此,离开万回宗之后,他就带着段怀啼四处历练。 好在段怀啼本就勤于修炼,修为也没有落下,他这才放下心来。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困惑的是,少年在万回宗内缠他便缠得紧,如今缠他就更狠了。 除了需要一人打坐修炼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对他寸步不离。就连偶尔去处理扰乱附近山民的邪祟都得拉着他。 尤其是每每结束之后,那些年轻的山民止不住偷看鱼忘时时,段怀啼更是直接敛了笑容,不着痕迹地抓起鱼忘时的手。 鱼忘时想,大概是少年幼年丧失双亲,对身边离得近的人难免想要更亲近一些,也就随着他去了。 直到有一日,段怀啼夜里修炼淋了雨,生了病,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又觉得冷,钻进他怀里,手脚都缠着他还觉得不够,迷迷糊糊地吻了他的唇。 鱼忘时脑子空白了一瞬,随后想要推开他,然而段怀啼病是病了,可力气却大得离奇,他紧紧抱着鱼忘时的腰,就在鱼忘时以为他或许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娘亲了,少年含糊地吐字:师尊别推开我。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鱼忘时唇舌间都染上了不属于他的气息,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满脸通红地下了榻。 那之后的几天,鱼忘时都借口有事去山下,实则是不知该怎样面对段怀啼。 他辛辛苦苦立志要养好的徒弟,好像养歪了。 然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逃避了几日,还是要回去。 几日不见,段怀啼功也没练,垂着头坐在地上像是只被遗弃的小狗:我还以为,师尊不要我了。 鱼忘时心里一紧:没有不要你,只是有事。 此时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段怀啼那天只是头脑发热烧糊涂了,根本就不记得了。 可少年抬起头看向他,目光熠熠生光,师尊的意思是,我以后除了可以抱师尊睡觉,还可以亲师尊吗? 鱼忘时耳根一烫:当然不可以! 少年眼神顿时落寞,但视线仍是紧紧地盯着他:为什么? 他的目光灼热又真切,鱼忘时根本不敢对视。 因为我是你的师尊。 那又如何?少年语气毫不在意,跟身份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师尊就够了,还是说,你很讨厌我? 鱼忘时答不上来,却忍不住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讨厌吗? 好像也没有。 只是觉得很热,段怀啼的唇舌都很热,连带着他的身体也热得不像话。 总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鱼忘时按捺出狂跳的胸口。 段怀啼眼神落寞,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咬牙道,我会向你证明,我不比宴清禾差劲,宴清禾能做到的,我也能。 那之后,鱼忘时就刻意与少年保持着距离,白日里不可以时时见面关怀,夜里更是不可以同榻而眠,哪怕少年再怎么失落,也不能心软。 既然养歪了,就要掰正过来。 不过在这期间,鱼忘时也没忘记少年来到万回宗的目的,习功法,杀灼耀,替父母双亲报仇雪恨。因此功法要给,一天可以见一次面,偶尔待在山上无聊,也要去山下的市集逛逛。 这天山下的小镇里不知在过什么节,正值春日,山花开得烂漫,男男女女结伴出游,很是热闹。 周围都是欢声笑语,气氛使然,鱼忘时一时之间也忘了之前给自己制定的规则,他跟段怀啼肩抵着肩,被段怀啼拉着在街上四处逛。 自从入了万回宗之后,他便很少来过凡间,更别提这么轻松自在地游玩了,没一会儿,乾坤袋里就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手上也拿着吃食。 段怀啼则负责结账,拿鱼忘时腾不出手拿的吃食,除此之外,还有人向他问花卖。 鱼忘时走到远处,发现人没有跟来,就见段怀啼面前有个娇俏的少女满脸羞涩。 他愣了一下,随后猛地反应过来,难怪一路上遇到的几乎都是年轻男女,他们不是卖花的,而是赠花示好。 似乎是察觉到了鱼忘时的目光,段怀啼朝他这边看了过来,鱼忘时连忙移开眼,装作去看旁边的彩灯。 不一会儿,段怀啼朝他走来,手里多了几支花。 鱼忘时余光瞧见了,心想,这才不过一个月余,就收下别人的花,嘴上还说什么喜欢。 他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梅花糕。 回去时,段怀啼手里的花由几支变成了一大把。 花开得极好极艳,他怎么看都不顺眼。 直到,少年把扎好的花束拿到他的眼前。 鱼忘时呆了一下后,压了一晚上的闷气涌上来。 你是想炫耀吗?炫耀他偶尔出个门就能收一大把花,而他一朵都没有。 不是 段怀啼眨眨眼,被凶得有些委屈,我买的,送给师尊。 呃鱼忘时顿住,后知后觉地感觉脸上一片火辣。 花开得极好极艳,他没舍得退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