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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桐语重心长:“磨刀不误砍柴工,边读书边打工。你是枭雄,总不能给我当一辈子打杂的,你注定往上走。” 谢明烛想,他往上走了好多辈子,深知如何往上走,可越往上走越难与人建立亲密关系。 他看起来成熟或者稳重,求全然不是,长大只是学会了处理某些事情的办法,成熟只是懂得成年人世界需要隐藏自我。 如果说自我需要很多的构成,谢明烛认为自己的构成很简单——他骨子里是懦夫小人,但构成他的另一半是滚烫、真挚而火热。 谢明烛老叹气,他拿来块毛巾,盖住了白桐湿漉漉发顶,然后肆意揉搓,像搓面团。 “其实我没那么金贵。”白桐第一次被人擦头发,受宠若惊,他用真挚而怀疑的目光仰头,还没有来得及看到谢明烛的表情,被大毛巾裹着,左右摇晃脑袋。 白桐舒服得瞎哼哼:“唔唔唔。” 谢明烛说:“头发要擦干,不然容易头疼。” 说到点子上了,纵使换了一副皮相,白桐思想仍旧根植于“不能生病”、“别生病”的土壤里,长成参天巨树。 被死死拿捏住弱点的白桐,像只听话的猫,任由揉搓,连反抗都没有,最多只会因为厌烦,伸手拍一下,表示腻了。 行为举止极其像猫,谢明烛会立刻收敛,却不停止。 他固执的要替白桐擦干头发,擦了一般,还得用吹风机慢慢烘。 上一次白桐使用吹风机,还是刚买来试好坏的时候。 白桐自己都不记得吹风机扔在哪个犄角旮旯,居然被谢明烛翻了出来。 暖风不急不缓,烘得白桐想睡觉。 神经松弛下来,阳台上的太阳暖烘烘的,日光很好。 这样好的天气,应该是在田地里遍地插桩,但也可以偶尔放松一下,沉浸在湖泊一样的美梦里,又像是落进同样温暖的怀抱。 太阳公公暖烘烘,白桐歪着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得挺死,谢明烛戳了戳他脸颊,白桐都没有什么反应,可见是真的睡死了。 “白桐?” “……桐桐?” 怎么喊都不醒,可见一点不知道险恶世界、妖兽都市。 也不知道爱意藏不住,藏久了容易变态。 就像他现在,好卑鄙,装失忆还不够,还趁着人家睡着,低头吻了吻人家脸颊。 吻完了,又跟个神经病一样,轻轻在人家脖子边上嗅来嗅去。 黑珍珠看了都震惊。 人可以、但至少不能……汪! · 拿着白桐推荐的谢明烛站在了公司大楼下。 自己选的地址,自己成立的公司。 谢明烛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这里,不是来办公的,而是来应聘保安的。 之前那招聘是他本人亲自攥写的,目的是防止白桐与人日久生情,可现在问题来了,他写的年龄是45岁以上,这问题很大。 思索了片刻,他直接给自己开了天窗,让助理将年龄改过,提到20岁以上,这下他是稳了,结果等他到分公司这边一看,同行竞争还挺激烈。 老老少少跟地里萝卜似的,一个比一个壮实、威武。谢明烛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此时此刻放到人群里,相当不出彩。 旁边一个男的抽着贵烟,势在必得的样子。 “早点回去吧,一个个跟白斩鸡似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司,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颇为丧气。 “还以为是老年人就业岗,没想到你们这些四肢健全、发达的都要来抢。这年头,找工作真难。” “可不是?我看隔壁保安都要求大学生了。” 好几个垂头丧气走了,谢明烛旁边那个混混小弟也想走,可人乐观。 “来都来了,赌一把。老弟,我看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不去当明星啊?” 谢明烛说:“学历一般。” 混混懂:“你长得这么帅,不好好学习,谈恋爱去了吧?” 谢明烛点头:“算是。” 混混拍了拍谢明烛的肩:“都是过来人。我觉得咋两都没戏,你看到刚才那个没?我认识他,他背后有人。” 谢明烛冷冷笑了一声:“呵。” 混混表情十分难看:“你笑太大声了,他听到了,兄弟你自求多福。” 混混尿遁,抽烟那个神情不耐的走过来。 “就你刚才笑?笑什么?” 谢明烛跟个冰块似的站着,目光也不躲闪,有点挑事的意思。 “没笑什么。” 烟头在壮汉手里灭掉,他厚实嘴唇在脸皮上抽了一下,伸手想揍谢明烛。 “去死吧!” 他早先是混混,别人学习他打架,别人靠大学,他打架。 基本来说,这男人行走不是靠双腿,而是靠拳头,拳头硬度是他的脊背。 保安工作是他的饭碗,他总不能当一辈子混混。 混来混去,混不到婆娘,得找个正经工作。 所以他找人托了关系,给人送了几条大中华,塞了不少钱,才到这里,这一回他工作不能丢。 回忆完毕,他加强的拳头揍了过去。 这一拳,大地要为止颤抖……才怪。 谢明烛悠然自立,甚至连表情都没变,他像个问切的老中医,颇为嫌弃的捏住了对方手腕,咔擦两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