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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的是疑问句,却让人感到莫名的笃定。 阿雅略一迟疑,挠挠头:“这我也不确定,不过他一喝酒第二天就无精打采,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 傅致扬眉心一跳,听出她话里隐含的意思,沉声问道:“他没说过自己有胃病?” “啊?”阿雅张大了嘴,一脸茫然:“没啊。” “姑娘!你的灌汤包打包好了。”老板娘在柜台那边喊。 “诶。”阿雅应了声,跑过去拎着袋子,又折回傅致扬对面坐下,皱着眉一脸认真地问:“陆导真的有胃病吗?他从来没跟我说啊……我说他怎么一喝酒就脸色不好,原来是这样。” 阿雅叹了口气。她这几年一直真心实意地照顾陆遐,没想到他竟然扛着难受也不跟她说,当即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傅致扬是怎么知道他有胃病的? 她想起昨天在车上陆遐半真半假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致扬说:“猜的。” 阿雅:“……” 这俩字跟陆遐那句“假的”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算了,等会亲自问问陆遐。 再不回去包子都要凉了,阿雅刚准备打招呼离开,老板娘端着两碟小菜出来,笑容满面地说:“这是新做的小咸菜,不嫌弃的话带回去尝尝吧。” 两碟咸菜长相差不多,看着挺有食欲。 老板娘随手放下一碟,推到傅致扬面前,要找袋子把另一碟打包让阿雅带回去。 “哎——” “等等——” 两人同时开口,老板娘动作顿住:“咋……咋啦?” 阿雅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向傅致扬。 傅致扬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可能另一碟更合我胃口。” 阿雅一愣,而后惊奇地笑了笑:“好巧诶,陆导正好不吃胡萝卜,那就换一下?” 老板娘依言把两碟咸菜一换,阿雅欢欢喜喜地拎回了酒店。 陆遐醒了又睡,身子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头疼得咬牙切齿,听见敲门声不耐烦地吼了句:“等会!” 他撑着身子爬起来,“嘶”了一声捂住头,缓了好久才没那么晕。 鞋子被踢得东一只西一只,他懒得去拿,干脆赤着脚去开门。 阿雅正在发呆,被开门声吓了一跳,一抬头,她家陆导披头散发地皱着脸,就差把“难受”两个字写脸上了。 “饭呢?”陆遐吐出两个字。 他的嘴唇没什么血色,眼皮无精打采地垂着,一看就是难受了一晚上,居然还能死扛着不说。 什么毛病! 阿雅暗暗磨牙:“陆大导演,要不要我现在给您打个120?” “哪来那么些废话。”陆遐懒懒地歪着头,伸手去抢阿雅手里的饭盒,被她一闪躲过去。 “快点给我,饿死了。”陆遐没好气道。 “吃完饭带你去医院。”阿雅一边说一边跟他僵持着,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忤逆他。 陆遐被她给气笑了,揉了揉太阳穴,闭眼靠在门框上,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吃过药了。” 阿雅一撇嘴:“我信你个鬼。” “真的,不信你去问……”陆遐的声音戛然而止,把那个险些脱口而出的名字咽回去,“爱信不信。”说着趁她不备一把抢过袋子,然后面无表情地甩上门。 阿雅:“……” 陆遐不管她在门外怎么气急败坏地跺脚,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灌汤包,又饿又疼的胃稍稍舒服了些。 他抓过水杯喝了口水,目光落在某个地方—— 那两盒药摆在床头,包装被撕得参差不齐,跟狗啃似的。 陆遐有个毛病,不管是什么东西的包装盒他都不按常规路子拆,非得另辟蹊径,每次都拆得不忍直视。 他拿起来,把七零八落的碎纸片勉强拼到一起,手一松又掉得满地都是。 “……” 陆遐重重地叹了口气,干脆把药板抽出来,迟疑片刻,还是趿着拖鞋慢悠悠地推门出去。 他抬眼一扫对面一溜房间号,没记错的话只有斜对面那个一开始没有住人。 他走过去,手里的药板被捏得吱哇乱响,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陆导竟在门口足足犹豫了一分钟。 抬手数次,最终一脸不情愿地敲响了门。 ☆、第六章 “稍等。”傅致扬的声音不大不小,屋里接着传来一阵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陆遐还没想好摆出什么表情,眼前的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他像是牙疼似的,把药往前一递,垂着视线说:“还你,谢了。” 傅致扬伸出两根手指夹住药板,陆遐顺势松了手。 傅致扬看着药板上空出来的两个小格,挑眉问:“只吃了一次?” 不然呢,吃多了也不好意思来还你。 陆遐不是很想跟他说话,默认了。 “胃还疼吗?”傅致扬好像感受不到他的抵抗情绪似的,接着又问了句。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遐浑身哪都不对劲,不止胃疼,他觉得自己杵在傅致扬面前脸都僵得疼。 “不疼了,你进去吧,我回去了。”陆遐说着,转身要走。 “哎。”傅致扬拉住他。 干燥温热的掌心和手臂一触即分,陆遐的呼吸错乱一瞬,还没来得及皱眉,就被四两拨千斤地安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