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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两只鸡一东一西,大难临头各自扑腾,两相逃窜,。 可鸡终归是鸡,慌不择路。李羡尘岂能容得手下败鸡造次,先是手一甩,匕首破风,夹着寒光,瞬间了结了一只,紧接着,他靴子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两颗小石头激飞而起,另外一只也见阎王去了。 这两手功夫俊得很,但建策上将军斗山鸡,即便最后赢得毫不费力,想着却是莫名的好笑,洛银河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平时的笑都是淡淡的,这会儿笑得开怀,神色间的洞悉算计荡然无存,添了一股孩子气。李羡尘被他的笑意感染,觉得心头舒畅,也不禁莞尔。正将那一东一西两只鸡捡起来,正打算拔毛清洗。 忽然身后洛银河“啊——”一声大叫,将他吓了一跳。 以为洛银河遇了什么险情,他忙回身去瞧,却见洛银河脸上一副极为夸张恍然的神色,兴冲冲的向他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周凭……周凭八成就是舒春深!” 他见李羡尘手提着两只鸡,皱着眉,满面不解的看向他,咳了一声,道:“舒春深,施平的幕僚,将军还记得吗?我总觉得他摩挲手指的动作习惯似曾见过!他就是周凭,竟然是周凭,当初周凭在刑部,就像将军手中的鸡一样本就没死,仵作跟他是同谋!难怪他与周朗风通信顺畅,他二人本就是叔侄!” 洛银河极少喋喋不休,李羡尘看了看手里的鸡,又看看洛银河,沉吟片刻,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 当日刑部里,仵作验尸,再无旁人在场,周凭只需先诈死,待到验尸四下无人之时,自行逃走就是了。仵作,不过是配合他演了一出无解的戏。 若舒春深当真是周凭,那么年宴上言说洛银河断袖一事,周朗风同他串通,理所当然。 将军府里的更不用有人为他和周朗风牵线搭桥。 事情因为周凭隐藏了身份,被他和洛银河想复杂了。 只是,想不通的是,他为何要将牢房打扫一番,这其中定然还有缘故。 “这倒是没想到……”李羡尘话毕,向天打了个呼哨。 洛银河也没看清,那人是如何从天而降的,只觉得眨眼间,眼前多了个人,单膝跪在李羡尘面前,沉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李羡尘摆手示意他起身,道:“你悄悄回都城中去,盯好了刑部的仵作和礼部尚书施平的幕僚舒春深,不要打草惊蛇。” 那人领命,顷刻便又消失了。 洛银河到书里来已有个把月了,可每到这种时候,他仍然觉得恍惚,做梦般的不真实。 反观李羡尘,那暗卫离开了,他便又自顾自的认真将那两只鸡拔毛清洗,架到火上去烤,不一会儿香味便散出来了,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瓶,从里面捻出细盐撒上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鸡肉烤出的油偶有滴在篝火中,迸出火花,引人垂涎。 李羡尘递了一只烤好的鸡给洛银河,道:“今日只能在这露宿了,明日赶路半日,便能同与我同来的小队人马汇合,到时候,起码能有个帐子遮风。” 啃着鸡肉,洛银河其实心里好奇,李羡尘就这样将大队人马撇下,折返来迎他,不怕军中流言,扰乱军心吗? 但转念又一想,李羡尘带兵的经验定然要比他烤鸡的技术还强上百倍,这些事情,他自有办法料理,自己何必多虑。 第二日一早,洛银河睁开眼时,李羡尘正倚在一旁的树上出神。他只微微一动,李羡尘便回了神,道:“走吧,早些赶回去。” 起身时,洛银河才发现不知何时,李羡尘的斗篷盖在了他身上,便有些不好意思,忙将斗篷还了。 正待上马,李羡尘忽然道:“侧过来坐。”洛银河不明所以,但李羡尘总归有他的道理,就听呗。 而后,他明白了。两人骑马,只有一副脚蹬,洛银河双脚悬空,若是如昨日那般骑在马上,骑得便是断子绝孙马了。 即便如此,他依旧上刑一般,浑身不自在,最可怜的是那马儿,驮着两个大男人不停不休的跑,好在,日头正当空时,洛银河便见了前方几顶帐篷,人影传动,可算到了。 众人汇合,让洛银河觉得惊诧的是,添宇和昨日护送他的小队人马,竟然早就等在营地中了,见二人平安,少年很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随军赶路。 一日赶路下来,骑马狂奔,洛银河浑身酸痛,入夜吃了饭倒头就睡。 甚至这些日子,夜里李羡尘睡在哪里,洛银河都不甚清楚。他吃饱了便往地铺上一躺,李羡尘这时候不是在看前方奏报,便是去研究地形图,待到第二日早上洛银河醒来,李羡尘八成已经晨练回来了。他不禁觉得,这人精力也太充沛了,再看自己……呵……果然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更是气死人。 轻装小队去追八万人的大军,不到十日,便追上了。 这日军帐中,洛银河正又累得瘫倒在地铺上,李羡尘突然道:“明日便能追上大军,我今日夜里先赶回去,明日,你同添宇同来便好。” 洛银河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了为何。 李羡尘一笑,道:“大军岂可一日无帅,这几日我不在,有人假扮我稳定军心,还须得悄无声息的换回来才是。” 说罢,他出了帐子,片刻,外面一阵马蹄声远去,洛银河独自在军帐中,翻身,合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