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除夕夜（下）
顾未央一直以为程书墨所说的晚上包抄手这件事情是真的，于是心里在摔破了裤子之后就更加耿耿于怀了，因为大过年的为什么不吃肉？作为一名食肉妹子，在除夕夜就更不能不吃肉了！直到回到家发现程书墨家里竟然没有了陆婉仪和周楠的身影，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我们出去买吃的了，一会儿就回来。”，顾未央内心的委屈才全部烟消云散。也因为两人的不在家，她的内心才更为窃喜，毕竟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尤其是给陆婉仪看见，显然是很不好的印象。顾未央趁机就在门口的挂钩上取过周楠的包，然后从里面拿出车钥匙，去地下停厂车将和程书墨同款的羽绒服拿了上来。 “你还有没有小一点的牛仔裤？”换衣服的时候顾未央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她的两腿之间，是有一个极大的洞的，而她今天傲娇的并没有听从周楠的建议再买一条裤子，此时此刻的顾未央，肠子都快毁青了。 “毛衣合适吗？”程书墨并没有直接回答顾未央的问题。 顾未央认真的理了理，“有点大，不过还好。我问你有没有小一点的裤子。” 程书墨敲了敲房间的门，然后从门缝里将手里的牛仔裤给递了过去，“我初一的。你试试。” 初一？顾未央满脑子都是惊讶，那不是短了吗显然。虽然她和程书墨站在一起的确就不高了，可是作为一个女生而言，她并不矮啊，好歹也有1米65了吧现在。但无路可选的顾未央还是穿上去了，结果更惊讶了，因为竟然刚好合适，长度到脚踝，是她喜欢的长度，而腰边的紧度也很舒服。这种没有想到的惊喜，让顾未央忍不住兴奋的拉开门，跑到了正躺沙发上玩着手机的程书墨面前，”程书墨！你快看！大小很合适了。“ 程书墨立马放下了手机，认真的将刚顾未央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番，紧接着才点了点头，“挺好的。你要是再胖一点就穿不上了。” 顾未央白了一眼程书墨，“我可是怎么吃都长不胖的人！怎么样？嫉妒不嫉妒？” “我为什么要嫉妒你？你忘了我除了越吃瘦，我还越晒太阳越白。”程书墨这一句话说的很是轻描淡写，顾未央却想生啖其肉，因为她全身上下除了脸和胸部，其他地方都比别的姑娘黑了好几个度，所以程书墨简直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要不是她还没有到十八岁，她早就买日本很出名的那个美白丸吃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当小仙女，谁都可以！ 就在两人之间的小火苗，准确来说是顾未央对于程书墨的火苗逐渐燃烧时，门口传来了钥匙拧转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陆婉仪和周楠回来了，想到肉，顾未央的脑海里就把黑这件事情给自动屏蔽了。 周楠和陆婉仪两个人的手上都满是袋子，顾未央和程书墨赶紧走上去帮忙接了过来，“楠姐，你们怎么买这么多？” 没有想到周楠直接跳过了顾未央的这个问题，“你怎么把衣服换了？” 顾未央有些尴尬的楞了楞，“觉得有点冷。” 周楠则是趁机唠叨道：“哦。刚刚让你换，你不换，现在知道冷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趁着自己年轻，就不知道好好保养身体了，等你们到了我和陆阿姨这个年龄，别说露脚踝了，我们恨不得除了脸以外的地方都将它捂得严严实实的。” “有那么夸张妈？”顾未央一边小心地将餐盒里面的食物倒入盘子，一边看着周楠。 “我不跟你争论，等你以后老了你就知道了。”周楠竟然傲娇了起来，顾未央哭笑不得，“那请你务必要活到那个时候。” “我尽量。”这个在个别父母看起来可能就是自己的闺女诅咒自己生死的问题上，周楠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笑了，这就是她和顾未央的相处模式，完全的像朋友一样，她知道顾未央话里的含义——希望她能活得长久一点，这样她才能见证更多不一样的她；而顾未央知道，她一定懂，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但在大事面前，顾未央还是听周楠安排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未央可以喝一点红酒吗？”陆婉仪杯架上取了四个高脚杯放到桌上，顾未央赶紧摇头，“陆阿姨我不行，我酒量太差了。” “没事！少喝一点儿有助于美容和睡眠。”周楠竟然毫不犹豫的帮顾未央应接了下来。 顾未央只能笑而不语的点了点头，她一不缺少胶原蛋白，二不失眠，她为什么需要这个帮助。不过既然周楠已经说了，她自然也就不好拒绝了。 “就是。你妈妈说的对。”陆婉仪一边倒着醒好的红酒，一边附和着周楠的意见，显然两人是早有预谋的。 程书墨的酒量显然是比较稳的，因为他很是淡定的接过了陆婉仪手中递过来的红酒最多的那一杯。 “又是新的一年了，祝我们的孩子们每天都开心！祝我们身体健康，永远十八岁！”坐下来的陆婉仪率先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大家都开心的将杯子拿了起来，玻璃杯相碰时发出的清爽的声音就像四个人此刻干净纯粹的心。 对啊，又是新的一年了，希望自己在这一年里，脑海中的选项能出现的少一些再少一些！这就是顾未央最大的心愿了，她愿意舍弃她一整个春节的红包来换取这个小小的心愿…… 因为除夕夜的原因，所以街上的很多餐馆都早早的就关门了，于是陆婉仪和周楠只能选择了一家还开着的但是菜的品种却很少的一家小店，于是出现在桌上的：川味 广味香肠拼盘；粉蒸排骨；酸菜鱼；土豆回锅肉；干煸四季豆；笋子盐煎肉；土豆丝；玉米排骨汤。没有顾未央想吃的大闸蟹，也没有程书墨想吃的香辣虾。但是他们都觉得味道好极了，以至于一点儿也没有给他们想念大闸蟹和香辣虾的机会。 “哈哈哈哈……最佳手气王！”大家都专心吃饭的时候，周楠突然尖叫了出来，于是众人这才想起如今每一个节日里最重要，也是响应人数最多的一个项目就是抢红包了。其实红包的金额都很小，一个群里那么多人，最多一次性只能发200，摊到个人头上也就更少了。可即使只是一分钱，都能让人不亦乐乎。虽然它只是一分钱，但是它代表的含义却是无价的，这才是所有人觉得最想要的。所以在周楠的尖叫声之后，另外三人都拿起了手机，开始一边吃饭，一边看春晚，同时还要兼顾抢红包。于是所有的菜都从餐桌上移动到了茶几上，四人躺在沙发上，谁想吃了就拿过盘子上面的筷子夹一口菜，想喝了就端过酒杯仰头就来，惬意极了。 而江城一中高一七班的学子们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肯定是不可能忘掉班里的一大群同学的，于是群里有晒年夜饭的；有晒红包的；有晒喝家人正在进行们麻将的；有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的；总之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每个人都在说着祝同学们新年快乐，每个人都在说着祝大家收红包到手软，更有矫情的还说着好想开学啊，因为太想大家了。只是这样的话才刚说出口，就被其他同学给憝了。 ——江城一中的大门，你可以从旁边操场的外墙翻进去。 ——虽然我们人不在教室，但我们的心都陪着你在教室里面一起等新年的钟声。 ——翻进去之前记得把手机的屏幕密码公告给大家，然后把手机留下，红包我们帮你收就是了，不用谢！请叫我们雷锋！ ——记得现在此刻马上就发朋友圈：今年过年不收现金，请微信转账！ 顾未央被这一群人给逗得大笑不止，程书墨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才赶紧提醒她收起这么豪爽的笑声，但顾未央显然是开心的忘了她此刻是在陆婉仪家，所以笑声不仅没有降低分贝，反而更嗨了。 直到周楠的声音响起，“顾未央，你能不能小声点？电视声音都没有你的声大。我们是看你表演还是看别人演员表演？” 顾未央顿时就乖乖的坐到沙发的角落里，声音极其的轻柔，“看电视看电视。” 陆婉仪显然以为顾未央是吓到了，所以抬起了头，“未央，别听你妈妈的谣言，你声音和电视声音差远了，电视声音有你好听吗？当然没有！” 看着陆婉仪脸上温柔的笑，觉得她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了！是的，比周楠还要美！至少在这样一刻是这样。 程书墨也在这个时候踹了踹顾未央的腿，“我觉得你妈说的对，我妈那是不忍心伤害你其实。” 顾未央没有想到程书墨才刚说完，自己都还来不及憝他，他就被陆婉仪给憝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着客厅里明亮亮的灯光，程书墨的心里却是暗暗的，因为陆婉仪曾经日日念叨的说好的心肝，说好的宝贝儿子，在顾未央面前，全部都变成了浮云，浮云！ 程书墨真是无辜极了，这种无辜就像是某一天你以为你自己一如既往的瘦，在踩上体重秤之后才发现上面显示出来的数字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可怕的让你慌张。而自己是怎么长胖的呢？却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群里发起了一个活动——晒晒今年除夕陪在你身边的人和物，看看明年还是不是他们或它们。 自打qq和微信逐渐进入人们的生活后，大家就都喜欢在这上面用文字或是用图片记录着生活里关于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的每一个片段，偶尔隔来段时间再去翻开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感慨，不得不说，这种记录的方式真的挺好。因为我们脑海在当时对于某一事件的发生还是记得尤为清楚的，可是过了不久，新鲜的事物进来后，于是之前的那些记忆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悄悄的过渡掉了，小时候老师总喜欢念叨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真的是极有道理的。 所以大家显然很是喜欢这个活动，因为很快就被扑面而来的照片给刷屏了！！班主任李云也在这个时候冒了泡，还拿出了自己的奖金，设立了这个活动的奖项，最意外照片奖200人民币；最温馨照片奖200人民币；最受欢迎照片奖200人民币；参与奖若干奖金两块。为了提高大家的参与度，李云还专门@了全体人员，提醒每个人都得参与到这场属于高一七班得新年前的最后一场集体活动里，仿佛不参加就是否认自己是高一七班的成员是的。 而顾未央已经头疼了，因为她和程书墨在一起，这种场面能拍出来发到群里吗？显然是不能的！顾未央虽然一直都承认自己的智商不高这个事实，但是她也不至于不知道减少树敌的机会啊。 不过顾未央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只拍自己和周楠，这样就没有人发现他们在一起跨年了，虽然说他们的确是没有别的目的的，只是单纯的跨年而已，可是同学们会那样想吗？当然不会！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1.和程书墨一起发四人合照到群里。】 【2.点燃一个鞭炮放到自己的脸上。】 顾未央能接受毁容吗？当然不能！关键是毁容归毁容，重点是得多疼啊，一张好端端的脸被鞭炮炸得稀趴烂。顾未央仅仅只是摸了自己的脸，再想到鞭炮，就浑身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所以顾未央只能选择1——被高一七班的同学们再次妒忌和鄙夷！ 选择结束后，顾未央再次点开了群里的消息，又刷了一遍，确认程书墨还没有晒图到群里后，心里竟然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因为程书墨要是之前就晒了，且晒的是没有自己的图，那自己现在把有他的照片发到群里岂不是更加让人觉得心机吗？ 程书墨应该是不会同意顾未央这样对他来说算是无理的要求的，因为他极其不喜欢被八卦，而这样的照片发到群里就注定是无穷无尽的八卦。可顾未央已经选了，那么便只有一个做法——迎着头皮上！不过在顾未央目光触及到陆婉仪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陆阿姨，我们一起拍个照片吧。” 陆婉仪并不知道顾未央这样做的目的和想法，但是却觉得这样的日子，确实该拍图纪念，所以很是爽快的点了点头，“好啊，记得用美颜相机哦。”说罢，除程书墨以外的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见程书墨似乎不为所动，顾未央也不着急，因为下一秒他就被陆婉仪给拉了过来，手机屏幕上也如愿的变成了四个人的脸孔，“一！二！三！”后画面成功而美好的被纪录了下来。 “我把照片给你们发到微信哈。”顾未央赶紧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完美的把这张照片发给程书墨的理由。 周楠和陆婉仪当然是没有意见的，而程书墨一言不发，顾未央也就直接当他是默认了，所以点击了原图都发送了过去。等发送成功才凑到了程书墨的面前，小声的说道，“求一件事好吗？” “求？你说。”鲜少见顾未央态度竟然这么没有底气的程书墨，不禁觉得受到了惊吓，一脸惶恐的看着她，“你说。” “把我们的合照发到群里参加活动呗。” 程书墨就觉得奇怪了，难道顾未央不怕那些蜚语流言吗？“我有其他的照片可以发。” “求你嘛。”顾未央的语气放得更低了，但程书墨还是摇头。见祈求无果，顾未央决定直接来硬的，趁程书墨还没有点开相机选择照片发到群里，顾未央已经率先将四个人的照片发到了群里，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群里立马就沸腾了起来： ——卧槽！他们两个人怎么在一起跨年吗？ ——你们看到没有？还穿的情侣装！ ——这怕是ps的吧，不然程书墨怎么可能和她一起跨年？ ——这是见家长的节奏了吗？ ——别人早就见过了好吗？ ——可是今晚是除夕诶，意义肯定不一样。你是不是傻？ ——我的男神！你怎么可以跟别的妹子一起跨年！ ——完了，我的心都被这张照片吓得炸裂了。 有个妹子似乎是真的很是喜欢程书墨，所以还选择了匿名，然后在群里直接@了李云——李老师，他们两个人真的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我没机会了？ 群里更为沸腾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勇猛的妹子，虽然她匿名了，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可是她竟然敢@的李云，光是这一点，班里的同学们就表示出了极大的服气。 李云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看到手机，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响应这个@，顾未央的心里反正是松了一口气。但坐在顾未央对面的程书墨肯定就没有这么愉快了，满脸都是黑线，顾未央发的照片让他原本想发个其他照片到群里的想法彻底的落空，因为已经被暴露了和顾未央在一起跨年，这个时候自己要是发的不是和顾未央在一起的照片，一来大家肯定都不信，二来就装得太凶了，这是自己第几次被顾未央的疯狂举动给搞到束手无策程书墨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肯定会记得自己在发完同一张照片后，李云说的那句话的。 ——那就祝他们能从校服到婚纱吧！ 高一七班的同学们顿时都惊呆了，因为都在等着两人遭李云憝，甚至是让开学第一天就交上800字的检讨或是其他更为严厉的惩罚的，可是李云竟然在两人的早恋面前选择了妥协，妥协！ 于是这也成了高一七班的同学们，新年收到最好的“礼物”，没有之一。 于是班里原本计划着在十二点刚到的那一刻给程书墨发“新年快乐”的妹子们，消息也变成了“新年祝分手”。 于是这一定是自己最为印象深刻的一次跨年了，程书墨无比的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