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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曦“切”一声:“比你好不是很正常?你还骄傲了?” 骆悦人:“……” 小圆桌就两个椅子,梁空靠在骆悦人身后的台子上,那是一个即使他们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单因一坐一站都会显得无比亲密的姿势。 尤其,他弯身,虚虚越过她的肩侧,去桌上捞起烟盒和火机。 他没有抽,只是收起来,跟项曦说:“与有荣焉,懂?” 骆悦人还停留在他刚刚忽然靠近的屏息里,悄悄呼出这口气,转头看了一眼梁空。 两人视线对上,拉进。 梁空有些不自然,却作不动声色,淡着脸问:“看什么?” 项曦立马哈哈大笑,抢着当骆悦人的发言人:“她这个眼神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哇,你居然还知道‘与有荣焉’这个词?” 骆悦人没想到会被项曦猜中。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就下意识惊讶,他张嘴就能把与有荣焉这种词挂嘴边,挺有文化的样子,为什么语文古诗词填空一个不写? “骆悦人?” 梁空喊她,她立马狡辩:“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梁空闲心颇足的低低“哦”一声:“那你说说,你看我是什么意思?” 项曦已经在骂梁空不要脸了。 困于他冷淡又专注的视线,骆悦人有点发怔,隔一会儿,低低说:“看你……还挺好看的。” 第一次见她,在高一。 就是广播台学长跟她表白的那个晚上。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从来没有起过要打扰她的念头,因为比谁都清楚,夜行动物迷恋阳光,是一种不合时宜的追求。 她有着循规蹈矩的学习和生活,一门心思往前走,根本容不下其他,哪怕是最寻常的一句喜欢,都是冒昧至极的打扰。 但梁空一直想得开。 他以为,自己风光无限的人生里,那点无人知晓的遗憾,根本无足轻重,可能他天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什么都可有可无,骨子里泛着懒劲。 更不会有那种秘密久藏心底,渴望倾诉的念头。 其实是有的。 譬如,她看向他这一刻。 她跟他说这句话。 他心里忽然就沸起前所未有的酸涩,堵得胸腔好似窒息一样。 他无比想告诉她,骆悦人,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一字不差。 想问问她还记得吗?会不会她对他,也有一点印象? “梁空,再来一局?” 裴思禹站在球道边,看向这边喊,那声音一出,好像凭空降下了情绪沸点。 骆悦人仓惶移开视线,转去看裴思禹,对方手里勾着球,随口邀请她。 “一起玩吗?” 骆悦人摇头:“我不会玩这个。” 梁空问她,怎么会到这里来。 出了保龄球馆,骆悦人指对面的甜品店:“我在那里看见你下车。” 她眸光明净,秋日的薄阳晚暮照着,没有衰色,只有一种高远的柔和,叫人觉得她骨子里就很温软真诚。 梁空没正形道:“就冲着我来的是吧?” 她抿嘴,没吭声,从斜跨的小包里翻出一张淡蓝色的卡片,冲他挥一挥。 “你喜欢小蛋糕吗?” 璐璐放了骆悦人的鸽子,梅惠给的甜品券还剩一张,上面的日期就到国庆。 也算没浪费,买了一个草莓小蛋糕,送给梁空。 她当时只觉得颜值好看,后才反应过来,站在玻璃柜前,侧头看他:“会不会不喜欢这种?” 就是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很有少女心。 而且,这个季节的草莓不甜。 当着店家的面挑刺不太好,骆悦人转身,凑近到梁空跟前,压着声音提醒:“这个草莓可能不甜。” “只要我喜欢,我管它甜不甜。” 骆悦人噎了噎,心想也是这个道理。 就是……这个人说话好酷啊。 好像他的人生没有瞻前顾后,选了什么就会别无其他地一往无前。 小而精致的一牙蛋糕,用尺寸略大些的透明盒子装着,丝带系着,纸袋拎着,重重保护,悬垂在梁空手上。 这附近几条街都很繁华,他们顺着人流往小广场走,西斜的阳光贯穿长街,人们笑语闲谈,行于当中。 骆悦人淡紫的裙子被糅成油画的色调,他们身后的影子交叠。 梁空问她谈过恋爱吗?她摇摇头说没有。 问她有喜欢过人吗,她眼睛微微瞪大,犹豫着,沉默了。 他忽的自嘲,暗讽多此一举。 刚刚在保龄球馆,她看向裴思禹,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甚至是她今天无由来的行为,因为裴思禹,也有了合理解释。 “你是不是平时学习也挺无聊的?” 骆悦人会错意,往自己身上揽:“我很无聊吗?” 满脸委屈不敢辩,梁空看着,就笑了一下。 “没,你挺有意思的。” 骆悦人微瘪了瘪腮,心想这也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你平时周末都出来跟朋友玩什么?” 骆悦人想了想:“我有时候周末要练琴,不是经常出来,出来……出来也没什么可玩的。” 她之前倒是有两个周末会约着一起自习的朋友。 说来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