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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师姐,”牧层霄微怔:“这是月琴师叔送你的生辰礼,不比寻常首饰.....” “都是身外之物。”孟盈看向豆娘,再次问:“这个行不行?” “够了够了!”豆娘小心翼翼地将玉簪接过来,又走到守卫面前,指着簪星他们笑道:“两位大哥,他们是我亲戚,这是特意来寻我的。还请大哥们行个方便,让他们进城去。”说罢,暗中将那根珍贵的玉簪塞到了对方手中。 左边的守卫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心中的玉簪,面上还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亲戚?有证据吗?” “当然。”豆娘讨好道:“而且他们只是在这里歇一晚,明日一早就走。我家就住在城西头,真有什么问题,我来担着就是。” 那守卫闻言,又打量了田芳芳几人一番,眯了眯眼,收回腰间的刀,挥手道:“快走吧!” 这就是放行了。 簪星几人成功越过城门,田芳芳诧异地看向豆娘:“行啊小豆子,你如今长进了不少,连打点关系都学会了。” 豆娘闻言,脸颊微红,一双眼睛越发亮亮的,有些忍不住骄傲道:“那是自然,距离田大哥上次见到我,也过了好几年了嘛。” “确实。”田芳芳在她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小不点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是这般机灵。” 簪星走在顾白婴身边,趁人不注意悄声问他:“师叔,这巫凡城可有什么问题?” 顾白婴目光在四周逡巡一番,边走边道:“暂且没察觉不对。” 这里的确寻常得过分。 弥弥走在最前面开路,这是位于荒漠中唯一的城池。街边商贩和小店很多,不曾见到什么大的酒楼,道路是红泥地,并不宽。四面都蒙上了一些细碎的沙砾,和离耳国的繁华不同,说是城,却更像是一座乡下的小村庄。 若说有什么特别的,便是这些酒楼和商贩的四处,都绘着一些蛇样的图腾,不知是不是蛇巫族的特点。 簪星听到牧层霄问田芳芳:“师兄,豆娘是你的同乡?” “对!”豆娘有些兴奋:“当初田大哥和我,都是给钱庄家老爷做工呢!” “做工?”簪星问田芳芳:“你做过工?” 田芳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嗨,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从前家里穷,就得给旁人做工。” 田芳芳本家也是个修仙世家,可惜他是旁支,既是旁支,便得不到什么好资源。田家父母也是寻常种地的农人,幼时家中人口众多,连饭都吃不起,为了不被饿死,田父就把田芳芳送到了钱庄老爷家里做长工。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钱老爷可风光了,仗着有钱四处欺负人,下人在钱家过得狗都不如。”田芳芳如今说起这个仍旧一肚子气:“饭不给人吃饱,动不动就不让睡觉,又抠又歹毒,被卖到他家的长工,在我之前都折磨死了六个,我是第七个。”他哼哼了两声:“不过老子命大,没死,还活到了现在!” 看来这钱老爷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那豆娘.....” “豆娘是钱家的丫鬟,豆娘小时候被拐子拐走,转了几次手最后卖进了钱家。钱老爷本来打算等豆娘长大了给他儿子做小妾的,他那儿子,天生痴傻,逢人只会流口水,你们说说,有没有天理,还要不要脸?” 簪星看向豆娘,豆娘如今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按时间算,当时在钱家当丫鬟的豆娘还是孩子,连孩子也能下得去手,和畜生确实没什么分别。 豆娘笑道:“在钱家的时候,田大哥常常照顾我,偷偷帮我干了许多活。” 其实也不只是干活,钱少爷是个傻子,骨子里却带着几分暴戾。平日里经常拿东西砸打下人,下手也没个轻重。豆娘之前的丫鬟就是生生被他拿石头砸坏了脑袋。他每次拿石头打豆娘的时候,田芳芳撞见了,就挡在豆娘身前。 当然,这被钱老爷看见了,自然又是一番打骂。 “就你这小不点,我不帮着干点活,早就累死在钱家了。”田芳芳满不在乎道:“不过小豆子你也够义气,要不是你经常偷馒头给我吃,我也早就饿死了。” 豆娘伺候的是钱少爷,钱少爷院子里有一条大黄狗,大黄狗每日能吃十个馒头,豆娘常悄悄揣两个在夜里去找田芳芳,两个穷鬼藏在钱家的柴房里,偷偷地说心里话。 那时候田芳芳总是一边狼吞虎咽地咬着馒头,一边咬牙切齿地发誓:“老子总有一天要发大财,一天三顿吃肉,睡最软的床,顿顿白面馒头,过好日子!小豆子,你呢?” 豆娘就叹了口气,望着窗外道:“我只想早点找到家人。” 可他们二人,一人是家里穷得不得不卖儿子的长工,一人是被拐子拐到千里之外来做预备小妾的丫鬟,前路灰暗得看不到一点亮光,未来,就像是窗外的月亮,可望不可及。 “不过老子天生运气好,”田芳芳大笑道:“我在钱家做长工的第六年,钱家出事了。姓钱的仗着自己有钱在外面糟蹋良家妇,谁知踢到了铁板,那妇人的丈夫是个修为甚高的修士,一剑斩了钱有德的脑袋,还把他的儿子扔进了河里。” 钱家父子死后,钱家的佣人一哄而散。家财都被下人们瓜分了,田芳芳也分到了一点,他把分到的金银全部留给了父母,决定离开此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