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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队伍的唢呐声响亮激昂,他们只用跟着唢呐的声音,就可以追寻队伍的所在。 *** 姜梦槐坐在花轿里很无聊,本来最开始还能和谢零离说说话,可是自从传声符被段京遥抢走后,她就不想说话了,每次段京遥问她话的时候,她都懒得搭理。 她闲得无聊,将红盖头掀了起来,悄悄地挑起花轿挡帘看了一眼外面,可就只看了一眼,她又立刻缩了回来。 外面的场景实在太恐怖了! 原来四周抬轿子的人并非抬的是花轿,而是抬的花轿下面的棺材。 此刻,她坐着的这座花轿其实是架在一具棺材上的,而那棺材里的,就是喜婆口中的孟公子。 先前他们遇见的迎亲队伍中并没有这具棺材,看来是在不知不觉中,迎亲队伍被换成了送葬队伍。 而那喜庆的迎亲曲在这时突然画风一转,换成了出丧时的哀乐。 外面的夜色很浓,冷风悠悠,她刚刚只探头看了一眼,浑身便就像沾满了阴气一样,毛骨悚然。 此刻吹的这阴乐,闻者悲戚,听者落泪,旁边还有小厮在哭丧,哭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她缩在花轿里,心想自己这是入了什么阴间地界了,怎么这么恐怖? 她虽然听说过阴婚,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怎么进行,这活人和死人究竟要怎样成亲啊? 很快她就明白了。 原来他们是要将她放进孟公子的棺材里,一起给埋了。 这就是所谓的阴婚? 将新娘活埋,便可以永远与鬼新郎在一起了。 花轿在黑寂无声的林子里前行,树上的乌鸦都被这悲伤的哀乐给感动了,蹲在树枝上安静聆听。 轿帘被阴风吹起,她看到在那外面的树林中,似乎有阴物在涌动,就像曾经她在樽月山上看见的一样。 像这样的阴婚仪式,人们害怕不已,可是却很招鬼喜欢,它们也喜欢看热闹,也喜欢来闹婚礼,更喜欢坟冢处的阴气。 所以,四周涌动的那些鬼魂也是来参加孟公子的婚礼的吧。 孟老爷家财万贯,儿子成婚,排场自然也弄得很大,这迎亲和送葬的队伍都快赶上皇帝出宫游街了。 花轿两侧有侍女提着大红囍字灯笼,她们面无表情,不喜不悲,红光将她们的脸映照得就像庙子里的石雕菩萨,过分骇人。 因为队伍太长,段京遥他们几个怕打草惊蛇,所以就一直跟在队伍的尾巴处。 队伍中不仅有孟府的家丁侍从,也有陈记胭脂铺的丫头小厮,陈记的人都集中走在花轿前后,所以他们在后面很难看到。 花轿终于停了下来,可是哀乐却没有停歇,一直在吹奏着。 请新娘!外面主持阴婚的司仪在高声唱道。 随后,花轿就被人抬着放到了地面上,有人掀起了轿帘,是那位肥圆肉脸的喜婆走了进来,将她扶了出去。 此时的她还是处于被下药的状态,所以不能有任何的举动,只能全身瘫软着,喜婆将她往哪儿扶,她就往哪儿走。 她透过红盖头的缝隙,看着脚下的地面,只见她将她扶到了棺材的旁边,将她靠在了棺材上,随后那喜婆就走了,估计也是嫌晦气,所以就站远了一些。 请新郎!司仪再次高唱。 随后,就有人来开馆了。 妈呀!!!姜梦槐在心里大叫。 棺材一打开,就有一股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的味道散发了出来。那天打开程蝶衣棺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浓烈的气味,看来这个孟公子已经不止放了三天了,可能七天都有了。 她屏住了鼻息,将脸悄悄往旁边偏了偏。 前面,那位司仪正在点香,其余的婢女们正忙着端各种贡品过去,她们小跑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哒哒作响。 有人撒起了纸钱来,漫天的黄纸落下,就像下起了一场昏黄的磅礴大雨。 请新郎新娘拜堂!司仪的声音比那唢呐声还要响亮。 见过比这还诡异的婚礼吗?明明新婚主角两人是在拜堂,可是身边奏的却是凄凉的哀乐。 拜堂? 怎么拜? 一个尸体,和一个被下了药昏迷不醒的人,如何拜堂? 当然这不是需要她思考的问题,很快就有人走了过来,两个婢女将她扶了起来,往前拖了一步,让她跪倒在一块红色的毯子上。 不多时,棺材里的孟公子也被抬了出来,有人架着他的身体,让他跪在了她的身旁。 喜婆将一条大红色的喜绸放在他们中间,一人抓着一端,喜绸中间还有一个打着结的大绣团,此时她的目光就正盯着那里。 好多年前,她也曾亲手做过这样的一条喜绸,只不过不是成亲用,而是定亲用。 可是喜绸那一端的人,逃了 那人没有丝毫留恋地逃跑了。 再也没有回来。 她盯着这条红绸失神了许久,司仪在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清,就连四周什么时候打了起来她都不知道。 耳畔只有那不绝于耳的唢呐声在盘旋。 不知何时,她和这个孟公子已经面对面跪着了。 面前的尸体朝她倒了过来,尸体的腐臭味道这才让她回过了神。 她朝着右侧一偏,他就扑了个空。 身边的一个婢女连忙将她扶住,她的手腕刚好就碰到那人的肌骨,手腕上的金镯立刻就有黑气溢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