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卫惟没法和他说清楚她这混账想法到底是哪来的,总不好把温家姑姑的事告诉他,更不好说是她做贼心虚未雨绸缪。 要是让应仰知道她这荒谬想法,肯定要被他笑死。 “你手机是不是在响?”卫惟好像听见什么声音,从他怀里抬头问他。 她的手机在身边,没有动静,倒是应仰的手机在卧室里。 “我去看看。” 应仰走进卧室,他手机确实震个不停。不是电话,是一条条彩信。 不知名号码不知名的人,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他的手机号。 彩信里的图片,一张张乱七八糟,垃圾,鬼脸,动物尸/体,甚至还有血/腥骇人令人作呕的东西。 一条接一条进来,应仰面无表情看看,最后删干净把那个号拉进了黑名单。 没数这是第多少次,反正次数不少。之前他出门就来人堵他,现在他不出门,又成了各种恐吓骚扰。 应仰一直没搭理,没什么好在意的。之前狂妄放肆得罪的人不少,一掷千金不给人面的事他都干过,树仇这件事,比交朋友容易得多。 应右为早给他打了预防针,天道有轮回,应右为也乐见让他长教训。 一个不入流的赵鹏川都知道他现在不似从前,更遑论其他有点小本事的人。 怕卫惟一个人等得久了,应仰收了手机出去找她,卫惟也刚和人打完电话,看他出来和他说,“我爸妈要回家了,我得走了。” 应仰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别了,”卫惟说,“你老实在家待着吧,外面这么冷,你病还没好。” 卫惟穿上自己的外套又把他的外套藏到一边,“你别出去了,我自己走就行。” “不行,”应仰态度坚决,“你一个人不行。” 有赵鹏川那件事在前,他万万不敢再让她一个人出事。 外面的风呼呼刮着,撞得落地玻璃咣咣作响。 卫惟态度也坚决,“不行,你不能出去吹风。” 应仰不听她说话自己拿去外套,卫惟无奈,应仰最近动不动就一脸严肃又硬邦邦,像个万恶的专/制独/裁者。 风又大了些,像云朵中藏着的调皮孩子在比谁吹的号角声响亮。 “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卫惟退步,“我再有空的时候准你去接我行不行?我让我哥送我回家,正好让他打掩护。” 好说歹说才阻止住应仰,应仰陪他去找卫诚,看见两个人一起出了门才勉强放心。 卫诚没直接和卫惟回家,反而带着她绕了一圈去见了见蒋姝,蒋姝在商场兼职买衣服,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生生把身边的人和东西衬成了背景。 蒋姝没看见两个人,卫惟撺掇他,“哥你快去啊。” “滚蛋,别想看热闹。” 卫诚没看蒋姝,倒是左顾右盼把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又给卫惟掏钱,指了指一家奶茶店,“去买热的,给她送一杯,别提我。” 卫惟乖乖按要求照做回来,卫诚又带她出门直接打车回家。 天冷要坐车回家的享受准则一向是卫诚的风格,卫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快到家时,卫诚没头没脑来了句,“最近别和应仰一起出门。” 卫惟没听明白。 卫诚又说,“实在要出门也离他远点,别太亲近。” “为什么?”卫惟问。 卫诚正在付车钱,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有伤风化。” “........” 你看蒋姝看到眼睛都直了的时候怎么不告诉你自己非礼勿视? —— 宝儿:我到家了! 应仰来来回回看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看了好几遍,好像能从这句话里看出个卫惟来。 云朵不断换位置,连累到太阳一会露出头一会又藏起来。天色发黄,房间里也忽明忽暗,应仰终于看够了那句话,给她回了一个“好”。 消息很快进来。 宝儿:下次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 应仰笑笑给她回消息:行,什么时候都行,随叫随到。 这句话发过去,她的消息再没进来。 应仰坐在内室的沙发里,房间没开灯,光源来自落地窗外的一片天。乌云压下来,房间很快湮没在昏暗里,阴影遮住他半别身子和脸,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个给人感觉不算年轻的男人,有一口被烟酒磨坏的嗓子。 他声音沙哑,让人听着不舒服,语气不熟稔也不见外,“应仰,摊上事了?过来和人说一声,差不多就算完了。” 是应右为的老交情,摸得清北都街上的黑事。 “知道了严叔。” 说好的地方藏在灯红酒绿的歌舞场里,角落里都泛着乌烟瘴气。 应仰已经许久没踏足这种地方,不做停留一路穿过,进门坐下清净不少,还是觉得脑袋里嗡嗡难受。 给他打电话的男人坐在正中央。中年人,穿黑色唐装和黑裤布鞋,正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应仰和他打了声招呼,男人也不多说,只点点头,把桌子上富春山居给他推了过去。 应仰随意笑了笑,拿了根烟叼在嘴里,往沙发背上一靠,又成了原来那个随心所欲的少爷。 他不用要火,很快有人弯着身子捧着打火机过来给他点烟,应仰低头凑了火,又仰回沙发上夹着烟吐了一口烟圈。 惬意眯眯眼,一副舒坦模样,活像又抽上大烟还了魂的纨袴膏粱。 “你倒是自在,给你烟你也抽,不给你你就去爬车底。” “严叔,”应仰笑笑,“我一向不难为自己。” 他什么秉性男人一清二楚,冷哼道:“烟和酒都有了,我现在给你找一个你要不要?” “不要,我自己有。”应仰在烟灰缸里弹弹烟灰,“您别说笑,我这人不喜欢开玩笑。” 男人丝毫不给他留情面,说道:“也是,要是没有那个,今天也没有这事。” 有人推门进来,和男人说人到了。 严华金挥挥手表示知道,又看应仰一眼,“老应说不管你。他带着齐康去港台,把你留在这儿,我要是真不管,等你让人捅几刀,”他顿了顿给应仰提醒,“你抗住你自己没脸,你扛不住我没脸。” 人很快进来,是个干瘦的小老头,身边跟着当初在夜里堵应仰的人——穿黑色皮夹克脖子里有纹身的青年。 小老头和严华金客套,“小孩子过家家,”又训那个青年,“茅子,给你严叔赔个礼,大晚上黑灯瞎火不干正事,活该被人收拾。” “是,干爹。” 青年应了,转头向严华金赔礼。 应仰一直没抬眼皮,直等到严华金踹他一脚,“等着我请你呢。” 应仰站起来,冲那个小老头弯了弯腰。 两个人都赔了礼,事可以完了。严华金转转手上扳指,又对那个青年装一副耳提面命的教导样,“他的事你找他,别牵连别人。以后做事儿正大光明,别瞎打听,他姓应叫应仰,你管人家小姑娘叫什么。” 青年低头听着,老实道:“严叔教训的是。茅子不敢了。” 后来小老头和严华金说了什么应仰都没注意听,等小老头带着人走了,严华金敲敲桌子提醒他回神,“让人送你?” 应仰拒绝,“不用。” 严华金没在意他还想干什么,直截了当叫人,“下雨了,送你回去。” 应仰走了,严华金招呼外面一直等着的人进来,“把人撤了,不用管了。” 那人不明白,“严爷,不光那一个,一堆人等着找应小爷麻烦。” “敲打一个就够了,没人敢动刀子。”严华金喝了口茶,“他该挨一顿打。棍子落身上顶多断几根骨头。老应说了,让他长长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还是求收藏和评论!谢谢! 收藏不要睡!给我往上爬! 第78章 黑夜大雨 2011年的寒假即将结束。春天却没有来, 冷风仍是不停呼啸,伴着几天断断续续的淅沥小雨。 ktv包厢里,斑驳陆离的灯光照映出人的心术不正。一个穿着一身名牌花里胡哨的年轻人接了个电话, 声量一下提高,“茅子说不干就不干?他他妈是不是怂蛋?” 接着有人上去接话,“茅哥说他不干了?”他顺着年轻人的不快道, “最开始咽不下一口气的是他, 最后尥蹶子不干的还他妈是他。” “张少,这样就完了?” 张充化喝了口酒,也有点犹豫不决。 堵人骚扰的事全干了, 也没见别人和他找不痛快,看来应仰是一声不吭忍了过去。这他妈挺不是那么一回事,像是一拳头打进棉花里。想想差不多就行了,再多想想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风水轮流转,这是多好的机会。 张充化女朋友过来坐进他怀里,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给他煽风点火, “张少, 我他妈一口气堵在这儿,我不服。” 说话说一半最提醒人,张充化一下就想起那些陈年恩怨。他欺男霸女惯了, 遇见一堆比他还狂的,领头的还他妈当众落他面子。 “就是,他有什么厉害的,现在想当好人.......” “干!” 张充化喝下的酒精一下子冲上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 “他妈的,干他,出了事我担着。” “哥,”有人转了转眼珠子,“干几个?” “应仰和他女朋友粘着,不好分。” 张充化摸摸下巴笑得猥琐,“他女朋友长得是不是挺漂亮?” 有个知道的点头,“漂亮,光看脸就能玩一年。” 张充化怀里的女孩眼线要飞到天上,早就因为不受重视不高兴,现在又听他说这个,不用想都能知道他又在想干什么,拉拉他衣服找存在,“再漂亮有我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