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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奈确是无奈。 欣然却非弟弟对姐姐的敬重,而更像是,宠溺。 乐儿,月儿。她听过纪平这样唤顾淳月,淳风说从前定宗陛下与定惠皇后,也是这么唤顾淳月。 所以那张小像没有脸,因为比纪晚苓更不能有。那当然是皇宫,恐怕就在承泽殿,淳月是嫡公主,曾在母后赐裙给纪晚苓之前帮忙试过也未可知。 无论世代如何改易都破不了的规矩。 因为他藏的那份慕,多年不娶真正所为之人 是他的姐姐。 哪怕不出自一母,仍是他的姐姐,从血缘到名分。 阮雪音整个靠倒在身后椅背上。 她怔了许久。 直到紫丁香的馥郁被夜风带进纱窗。 竟不知该喜该悲!悲于顾星延半生执着永无见天日之时,甚至到死都未必能让心上人晓得,喜于,他这般执着,其立场,应该绝对坚定了。 而檀萦同样猜错了。她猜错了,以为纪晚苓必能拿住顾星延,也就很可能在要紧关头动用宁王,会是捅破甚至扭转局面的那个契口么? 春夜风染香,如水悠凉,又如时岁深长。 她拿起被搁浅的湖笔,重新蘸墨,换纸,飞快写起来。 【1】631霓裳画 【2】632盛夏潋滟 【3】601藏慕 【4】779青葱 第八百四十三章 坤伶(上) 这边厢顾淳风带队随那兵士一路往宫城去,遥见长信门,再观正安门,处处紧闭,纵横街道上乌压压全是禁军。 禁军一万拱卫皇城,是数日前大将军主持局面时的部署。兵士悄声。 柴瞻奉君命,那也就是九哥的部署。顾淳风停在绵延屋瓦下一处廊道暗角,三层的视野,该是这兵士素日潜行常用路线。 因覆盎门那头在战,城中亦不如平时整肃,不时便有小队奉命移动,前往支援,然后更多小队自北而来,是禁军四营在持续输送兵马。 怎么动起手来的?国都既还平宁,长公主掌大局,完全可以澄清误会劝退乱军。纪齐得知纪平正在宫中与众臣工商议对策,定心不少,也便有了就局势发问的余暇。 属下去勿幕门换班时,听说宫中派了使节前往城楼上交涉,言国都安定,传言不属实。 对方听不进? 乱军中有头目,似乎说既然安定,便打开城门以证。 这副架势怎么可能轻易开城门,万一有诈呢?城里不开,城外不信,交涉不成,因故攻城。顾淳风心下冷笑,暗道此法乍看简单,配合时局却真能将事态推得不动手不行。谁是使节? 仿佛宁王殿下。 传闻称宁王已经被杀,那么派他前往交涉,本是破局之策。 却无用,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始作俑者一心要造乱,在这边境混战、国内空虚之时。 上位决策者此刻最该做的,是平息乱局保存兵力,以备国战吧? 纪平若忠君为国,此时一应商议,该也是这个方向。 归霁都路上顾淳风想的一直是偷溜回宫,见到小漠长姐再从长计议,说不定能作为暗棋从中周旋。 此刻却改了主意。你没法送我进宫吧?仍问那兵士。 殿下恕罪。目下皇宫闭塞,滴水不进,除非大人们议事毕,重开宫门 那也不好混进去。显然宫墙外把守比城墙外把守更严。 多谢你。淳风点头,你既暗中听命于十三皇子与本殿,接下来不用陪了,待命去吧。 兵士应是,不放心问:十三殿下那头已经一日一夜没消息,公主 淳风一笑,所以本殿,要光明正大回宫。又向纪齐,你先归家疗伤,还是随我进宫? 纪齐伤重,方才攀爬潜行已是用尽了最后气力。宫中有御医,吃食也好过相府。却立时定夺,承蒙殿下不弃,臣愿入宫。 纪平就在宫里,他作为弟弟,纪氏的另一个儿子,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是忠是奸,是生是死,总要在场。 顾淳风本没多想,听他果决作答,反受提醒。 她走过去些挨近他,要不先回家?宫里情形未明 纪齐歪起嘴角笑,这是既山洞之后第二次,笑得带些恶劣,彷如纨绔子,殿下怕了。 淳风眸色微变。什么? 怕我吃空御膳司珍馐,用尽太医局良药。纪齐笑得更灿,血迹斑斑的眼角眉梢似缀了盛夏烟火。 顾淳风没由来想起那年天长节前夜的烟火。如星如雪,满城鼎沸,沈疾在明光台上伴君,自己和这小子,就立马宫墙下同望天。 彼时长姐和姐夫该也在某处共赏盛景吧?民间戏言,天长节前夜一起看烟火的人们,永不离分。(1) 东边飞箭破空声、重物坠落声、喊声杀声不断传来。 顾淳风收敛心神,与兵士约好传信之法,带着纪齐和姑娘们堂皇下楼,很快出现在禁军林立的街道上。 百姓皆关门闭户在家。铠甲兵士乍见几人似民非民、似兵非兵,且万般狼狈,下意识便要拔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