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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事完成不好,可能要做一辈子噩梦。 遂起身与淳风出去,待沈疾也出来关上门,三人同行慢回西厢房,阮雪音低声: 就我所知,能叫人立时殒命且在死后于皮表生出此类斑纹的毒,四种。其中两种为白国独有,但范围很大,不是什么秘药,谁都可能用。 换言之,不是关键线索。 又不是傻子,岂会用你瞧得出来路的东西。却见上官宴一摇三晃迈进来,手里一方大托盘,里面三碟一盅一碗白米粥,碟中琳琅摆着几样色鲜可人的小菜,过来吃饭。 第425章 深流 语气自然仿如他家人。 顾淳风听不惯,两步过去强行从他手里接了托盘,要你来照顾。 我不照顾你照顾?虚得什么似的,讲半天话还不是我想着她吃喝。便是你哥在,也不一定有我做得好。那小子,养尊处优惯了,再体贴也不过交代下面人照顾。 倒是实话。顾淳风语塞,嘴上自不肯认,放好托盘扶了阮雪音坐下。 刚看过死人闻过味儿,又兼身子虚,根本也吃不动。但总要进些下肚方能撑着应对。阮雪音勉强喝几口清粥,夹半筷子小菜尝,不知其味。 把汤喝了,补气。油都撇干净了,不腻。上官宴瞧她吃得费劲,蹙眉,一指旁边小盅。 阮雪音不惯被一群人盯着吃饭,揭了盅盖小口喝,确实清爽,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别继续了。你们几个,从哪来回哪去,我也要撤了。 三人闻言皆是一滞。 出事了? 你还知道啊。上官宴斜睨阮雪音,犹豫一瞬,你在临自跟令狐邈究竟怎么谈的?和段家老头儿又合谋排的什么局? 阮雪音放下手中匙,彻底失了胃口,洛王动手了? 圣旨到了临自,让洛王去韵水,说是有事相商。 什么时候? 今晨。 举国皆知了? 暂时还没有。上官宴答完方反应,定看一瞬阮雪音。 阮雪音也定看他。 产业遍青川,耳目遍青川,他拿消息的速度恐怕并不比顾星朗慢,此一项早已谈话往来过,此刻不过是确认。 洛王不敢去?她继续问。 应该吧。上官宴漫不经心,重坐回紫檀木案后面单手拨琴,总之这会儿还没动身。你的汤要凉了,喝。 盛夏时节岂会凉。阮雪音不转话头,他在北境的兵动了么? 我怎么知道? 阮雪音保持目光。 上官宴败下阵来:还没。 顾星朗的兵就位了么?一千人而已,从南境调派,随时可发。她不动声色看一眼沈疾。 沈疾没接。 安王妃高义搭救,我该登门拜谢。她忽道。 安王府还是昨日的安王府,相似的时间,同样的景致与花香。韵水与临自皆动,这里还如桃源。 我这么个不出门的,还以为没人认得。不在八角亭,却在一间凉室,室中冰鉴内瓜果流丽,幽荡贝罗香。 阮雪音总觉得这香气与寻常贝罗香不同,仿佛熟悉,又一时辨不出因果。 若非王妃及时出手,还不知要闹到怎样田地。 安王妃笑笑,不至于立时殒命,只是醒不过来。 看似端和,却是个清冷性子,倒对自己的路。阮雪音一壁想,再道: 醒来之后听闻,此毒连曲京城内几位名医都不识得,王妃倒会看还会治。 很多年不动手了,生疏。好在方子记得,药材也有,施针的时候有一处没扎好,见了点血,在你后腰上。安王妃拿一颗鲜莲子慢剥,刚摘来的,不知姑娘喜不喜欢。 崟国没有夏食鲜莲子的传统,祁国有,阮雪音并不喜欢,还是拿起那支碧绿莲蓬也扣下来一颗剥。 我习医早,学成之后,狠用了几年,然后金盆洗手,再不行医。却听对方继续。 为何? 安王妃看她一眼,事情做完了,还留着本事,叫做不惜命。 阮雪音眉心跳了跳。听闻王妃母家在韵水。韵水王氏,临出门前她找上官宴确认过。 姑娘开始查我了。 不敢。只是凤凰泣乃秘药,王妃却通晓,是过去常出入皇宫? 安王妃剥莲子的手顿了顿,或该说抖了抖,极微,抬眼看阮雪音时神色也有些不同,姑娘是崟国人,常居苍梧,也识凤凰泣。 阮雪音稍踟蹰,认真盯对方面上变化于微处,一字字慢道:家师也习医,尤擅药。 惢姬大人竟通医药。 她表情极难读。欣慰,沉重,释然,哀戚,又仿佛喜悦? 也可能都没有。阮雪音持续盯着那张脸。可能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安王妃二十岁自韵水嫁入曲京,二十岁前在母家的生活也一定有据可查。 为何会有这么多对不上甚至根本不可能的时间矛盾。 --